“要开始了吗?”
昂热问。
“嗯。”
莫德勒医生深呼吸点了点头,慢慢的举起双手,一旁的助理为他戴上了双层的橡胶手套。
“你们先退后。”
昂热开口,莫德勒医生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昂热戴上单片眼镜,掏出折刀,在旁边放着银汞溶剂的盆里微微浸了一下,然后把刀锋探入棺材板顶盖下的裂缝之中。
缓慢但无声的力,昂热不断的推动着刀锋的前进,将一枚又一枚的棺钉斩断,尘封的古棺露出了一丝窄缝,霎时间青色的气体便要逸散而出,让所有人都不仅有些恐怖的下意识闪避。
“抽风机。”
昂热淡淡的说。
对于类似木乃伊的处理工作,密党有充分的经验。
酒窖口的男护士猛踩着飞轮,这是梅涅克研制的人力抽风机,通过一根粗大的橡皮管,把可能的危害气体抽到外面去,昂热将橡皮棺的入口靠近刚开的缝隙,那些青色的气体还未来得及在酒窖散开就仿佛被网住的游鱼,无力的挣扎,直到被捕获,抽离。
类似于埃及的木乃伊,为了保证法老们的尸体千年不腐,他们会对尸体进行各种各样的处理,包括掏空内脏,甚至是香料腌制,注入水银等等,所以开馆的时候总会伴随有各种有毒有害的致命气体。
待到青色气体被抽光,昂热才接着动手,彻底将所有的棺钉斩断。
“还不要靠近。”
昂热警告的朝着莫德勒医生看了一眼。
莫德勒医生点了点头,一名男护士已经把一盏煤油灯举到了最高,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这历史性的时候,揭开棺盖也就是揭开世界真相的时候,这让他们仿佛有一种觐见神迹的崇高使命感。
但昂热没有这种感觉,虽然他有神学的博士学位,可他深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开启天国的大门,相反,更有可能是恶魔的馈赠。
他右手紧握着折刀,左手缓缓推开棺盖。
“天呐。”
莫德勒医生捂着胸口,如果不是身后的护士扶力量下他,他感觉自己简直都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昂热也凝望着眼前的标本,他终于看见了那令他惴惴不安的源头,那是一个清秀的东方男孩,乌黑的秀,清晰的睫毛,他轻轻的闭着眼,仿佛只是在沉睡。
可毫无疑问他就是死的,全身所有可见的地方只有干枯二字,皮肤仿佛直接贴在骨骼之上完完全全的脱水痕迹,像是死去的动物在沙漠里被烘干了几十年的样子,甚至连一丝肌肉,肉眼难以找到。
昂热围着男孩全身环视了一周,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儒家长袍,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纹,外面套着织金锦的窄袖袄头顶剃秃,真是党项一族特色的饰,躺在米黄色的云纹锦布之上,脚下还放着一面银牌。
“呼。”
望着眼前的一幕昂热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感叹着自己果然是紧张过头了,这只是一具几乎可以称得上骨架的标本罢了。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龙类的手段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存在。
“这不会是伪造的吧?”
莫德勒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迹。
昂热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摸出那块银牌,在他接触到织锦的瞬间,一织锦便化为了尘埃,不负任何的光彩,蚕丝的纤维历经千年的时光终究再也不负昔日的光彩。
昂热揣摩着手里的银牌,上面应该是一些西夏的古文,只是他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