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涅克听到昂热吟诵龙文的瞬间,便明白了昂热的计划,他和酋长老虎瞬间出现在门口的位置。
果然如同昂热所想的,敌人根本没有给他吟诵完言灵的机会,一股浩浩荡荡的‘灵’出现在昂热的感知之中,那是他的正背后!
他就在酒窖的门口,原本是准备等着昂热他们进入酒窖搜寻再彻底断掉他们的退路,全部歼灭。
如此近的距离让昂热心中只有骇然,他立刻旋身挥舞着折刀斜切向上,这是“逆袈裟,”
毕业以后就来了德国,在日侨区他和一位外交官学习过刀术,“逆袈裟”
是凌厉凶狠的左斜切,难以防御,但也最凶险,昂热冒着扭伤胳膊的的风险全力挥斩。
刃口溅出火星,昂热终于看清了他的敌人,那个几分钟以前被自己斩下头颅的西夏男孩。
原本干瘪的骨架已经重新填充了生机,白皙的脸颊甚至能够看到一抹温润,昂热知道那是酒窖里其余人的鲜血灌溉而出的结果。
他失手了。
男孩的双手覆盖着比钢铁还要还要坚硬的铁青色鳞片,仅仅只是抬手就挡住了昂热的全力一击。
昂热看见男孩的眼睛里出比气灯还要刺眼的光芒,如圣如幻,手背上的鳞片瞬间张开把昂热的折刀卡在了里面。
“梅涅克,开枪!”
昂热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但梅涅克、老虎、烟灰已经来到了通道之中。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敌人的恐怖,所以他不在乎牺牲,他只希望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能够让同伴活下去。
酋长和老虎和他用眼神瞬间达成了一致,老虎下蹲,酋长直立,同时开枪,这样的射击范围能够彻底覆盖通道的每一寸,没有任何的死角,没有生命能够逃脱在这种地方逃脱两只霰弹铳的弹幕。
“轰!”
火光转瞬即逝,昂热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没有死,男孩撑开了背后的骨架张开了漆黑的膜翼,那是莫德勒医生觉得男孩会驼背的第二幅骨骼,属于龙类的翅膀。
就是这样薄可透光的膜翼抵挡住了霰弹铳的银砂,但紧随而来的是男孩痛苦的哀嚎,银砂并不是毫无作用,带给了龙类巨大的痛觉但无法击穿龙类鳞片和的骨骼,给予他们真正的杀伤。
男孩猛的张开翅膀将所有的银砂震离骨骼,尖啸的哀嚎仿佛要震碎他们的耳膜。
昂热离得最近,差点便失去思考能力,下一刻男孩的手臂瞬间砸在昂热的胸口,把他一侧的肋骨全部击断,昂热瞬间倒了下去,顺着阶梯滚落到了酒窖。
如同一个被丢掉的垃圾一般微不足道。
他现在更想解决了给他造成如此剧烈疼痛的那两人。
“梅涅克,上去,上去,在门口狙击他!”
酋长大吼着他和老虎已经重新装填好了弹药,但他们知道他们手里的霰弹铳无法造成杀伤,他们需要更强力的武器,烟灰的银质弹头克伯虏加农炮。
梅涅克转身狂奔他知道酋长和老虎掩护的代价,但他不能犹豫!
“轰轰!”
地窖的战斗尘埃落定,昂热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动不了,甚至就连疼痛都无法感知,但他还能听见声音,那是酋长和老虎被拍在坚硬的墙壁上,留下的最后一声闷哼,他听见初代种走向过道出口的声音,听见梅涅克的大吼,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左轮手枪的连击还有马车的呼啸以及暴雨的降落。
然后是路山彦的呼喊,“鬼!”
昂热知道他又失去了一个同伴,而且这不会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起来啊!”
昂热听着同伴家人的离去,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他就连听都快听不到了,混沌的思维好像在下一刻就要陷入崩溃。
“给我起来,起来啊!”
脑海里在愤怒的挣扎呼喊着,可终究他什么也改不了。
如潮水一般的回忆占领了他所有的思绪。
冰冷刺骨的严寒铺天盖地的朝着他涌来,他看到自己站在哈罗盖特的街头,拼命的着抖,冰雪似乎要将他的心脏也彻底冻结,那是他第一次尝试逃出养父母家的夜晚,就和现在一样,毫无反抗的能力。
原来,有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因为那些本来就不是你的,没有力量,这一切都一文不值。】
“到底是谁?”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午后,他经历过那场不可思议的梦后就听到过这句话,有时在梦里也梦见过这个声音,他后来以为只是灵视,可好像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