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仅是懒懒掀起眼皮瞥她眼,随即意味不明地冲着一人说了句:“早干嘛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旁人的进入,原本背朝着她的两人,有其中一个转头看过来。
目光炯炯有神,露出口白牙,笑得灿烂:“呦!好久不见,季知春。”
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是去当武警的陈钰。
既然陈钰来了,那个懒懒窝在沙发中,连头都没回的,必然是齐云飞。
她得体地打了个招呼,慢吞吞走到牧野身旁。
齐云飞才舍得抬起眼,定神看眼她,敷衍地呦了声,算是打过招呼。
她瞧瞧窝在沙发中的齐云飞,中长发挽起个小丸子挂在脑后,单手托着脸,眉目间难掩的烦躁阴郁。
目光停顿了下,她视线转向坐在一旁的陈钰,板寸头,双目有神,腰板挺得笔直。
一身正气让她觉得下一刻,他都要从腰间摸出手铐,执行任务。
两人天差地别的气质,去仍能从眉眼之中窥见年少时的熟悉。
说起来,也有四五年没见了。
“你们在这是?”
新娘休息室,三个大老爷们来这做什么?
牧野没什么表情,半垂着眼,不知看什么,但显然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齐云飞更不用说了,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就不对。
只有陈钰似乎觉得有些尴尬,从善如流地回答她:“老同学好久没见,想和姜蒁叙叙旧,又找不到合适的时候,她让我们来这等她。”
“哦——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
她记得陈钰从公安学校毕业就当了武警,平时比较忙,齐云飞更不用说,才名远扬的大画家,在首都有自己的画室。
怎么姜蒁的婚礼就把他们都聚全了,明明已经四五年没有联系。
“刚刚仪式上没见到你们。”
“来唱一出大戏。”
牧野冷哼一声。
陈钰神色有些尴尬,瞄了齐云飞一眼,弱弱喊了声:“牧哥”
牧野嗤笑声,转而垂目看向眼中八卦之色越来越亮的季知春。
就在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下去,她却极为克制地抿抿唇,没再出声,只是那双眼睛圆溜溜地在陈钰齐云飞身上打转。
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还挺热闹。”
伴随门扉打开,是姜蒁略带笑意的声音。
“呦,姜大小姐,新婚快乐。”
陈钰迅速站起,回应姜蒁。
“新婚快乐。”
牧野略微点下头,打个招呼。
姜蒁风风火火地走到众人面前,顿了顿,转向还窝在沙发上没动的齐云飞:“怎么,齐大少不送我个祝福吗?”
齐云飞抬眼,迎上姜蒁的目光。
视线相接的一瞬,一旁季知春忍不住屏住呼吸。
然而,齐云飞只是直起身子,慢吞吞开口:“送你件礼物。”
“是新婚礼物吗?”
姜蒁笑眯眯的。
齐云飞盯着她半晌,从沙发一侧,拿出幅画来。
季知春看清画的一瞬,呼吸忍不住微微停滞。
这幅画太浓郁热烈的颜色。
浓郁赤色和明亮的黄,似乎要把画布燃烧起来,炽烈燃烧,将所有的爱和恨都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