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工作,自己去学校,用自己的力量进入高中。面对不把父母当双亲、活下去的金钱这两个烦躁问题,只有跑步能救赎我的心。
所以我不管再累都持续社团活动,最后也顺利进入高中。
但是没多久父亲就生事故了,他开车碾到人,而且最要命的地方是他并没有汽车驾照——
支付给对方的赔偿金,好像也是母亲向娘家那边低头借来的。
那时的我实在是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清楚事最后怎么解决。
在争执事件结束后,等待我的是周围环境的改变。我的父母明明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只因为我是他们的子女,学校的态度急剧地产生变化。
至今一直力挺我的田径社顾问老师不但刻意忽视我的存在,本来把我当成期待人的学长们,也开始对我施加压力逼我退社。不过我早就习惯这码子事,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
问题在于家里的事,因为事故的关系,父亲至今努力存下的钱一夜尽失,连维持这个家的力量都没有了。就算母亲去做她一点也不习惯的兼职零工,充其量也不过足以支付电费和瓦斯费而已。
父亲在好几年前就找不到周定的工作,最后还无照驾驶撞死一个人,这件事弄得街头巷尾几乎都知道,结果让父亲根本无法出门。虽然没有人在暗地里说母亲的坏话,但她也无法在同一个地方好好工作。
最后落得我只要走在路上,就会被别人唾弃般地丢石头。
虽然对周遭环境的嫌恶感与日俱增,但我并未为此感到愤怒,因为父亲所犯下的错的确存在,会受到差别待遇和侮蔑理所当然。这不是社会的错,全是我老爸的错。
相反地,我也没有为此向双亲大雷霆。
那个时候的我对任何事物都已经感到厌倦,虽然仍有许多的障碍在阻挠我,但我已经失去面对挑战的力气。
不管再怎么做,再怎样地努力,反正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无沦我跑得多快,只要被卷进家人制造出的麻烦事,根本就投有所谓的将来可言——
我一定是在这个时候放弃抵抗,因为冀求一般人有的平常生活,所以才得吃这样的苦。只要接受自己的人生,便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幸了。
和小时候一样,我决定将幻想替换成现实的知识,一个人活下去。
之后,我便将愚蠢不已的高中休学。因为我不全天工作就养不活我的家人。
就算年纪轻轻但只要有经历,工作倒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虽然我不算很有良心的人,但还是无法这样舍弃家人。不过,休学后我还是从没和双亲讲过话。
过了一段时间等我注意到时,我早就忘记我曾经那么喜爱奔跑,我明明那么喜爱它,明明只有它是我唯一的救赎。
我十分地愕然,因为我现自己不过是生不幸的事就能将它舍弃。
&1dquo;因为赞美我的人消失了。”、&1dquo;也没有奔跑的时间了。”我喜爱跑步的心情居然败给了这些像借口般的事。
如果是真正的臙条巴——跑步这项优点对我而言应该无可替代。
如果它是臙条巴身为一个人的&1dquo;起源”,那事情不应该会变成这样。
&he11ip;&he11ip;小时候,父母曾经带我去牧场看马。看到那些不知名的马儿&he11ip;我哭了。
我仅仅看到它们在奔驰的模样,泪水就无法停止。
如果说真的有前世,我一定是马吧?我一直相信这一点,所以我被奔跑这个行为深深感动。
但是,现在的我却是个不折不扣时冒牌货。
没错,我只是抱持确信自己是真货的想法,事实上却只是个失败品。
&1dquo;——最后。居然还杀了人。”
我喀喀地笑着,明明没有一丝一毫高兴的成份在,却还笑得出来,看来人类真是有一堆故障。
老是看着天空也看腻了,我将视线移到街道上。
&he11ip;&he11ip;人潮还是老样子,一副根本无法中断的模样。
那堆笑脸络绎不绝的家伙们,不可能会是真货的。
如果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要生存下去,怎么可能留在这种游玩场所呢?不对,就算游乐才是那群家伙的目的,我也绝对不可能承认他们是真货。
&he11ip;&he11ip;滴达滴达。
我突然恢复了正常——我应该不会有这种独善其身的考虑或主张。
看了一下手表,马上就要黄昏了。
也不能就一直待在这里,我便漫无目的地,离开了人潮的奔流。
◇
走在一条陌生的住宅区街道上,街灯正用着微弱的灯光照着四周。
秋阳西沉之后,我足足走了三小时。
烦恼要在哪里渡过漫漫长夜时,我一回神,自己已经来到两仪住的公寓附近了。
人类一堕落,居然会软弱到这种程度?我不禁感到吃惊。
我——臙条巴的长处,就是对感情转换的快感到自负。这种情况既不是快也不是慢,根本就是完全无法切断这道缘份嘛。
抬头一看,两仪的房间还没点起电灯,看来是还没回来。
&1dquo;——算了,顺便进去看看好了。”
我明明知道没人在不可以随便进去,但我仍开始走上了楼梯。在严苛的现实面前,我唯一的救赎可能只剩有人能否给予一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