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辉正抱着外甥女帮父母上车,就听见怀里的孩子一直小声叫姐姐,他没在意,到是当妈的有反应,说了句,“月月说什么呢,哟,这不是那姑娘吗,妈你看,山坡上那个!”
孙国辉顺势回头看了一眼,人就定住了。“我这老眼花了,看不清,不过看衣裳颜色还真是,辉子,你眼神好,看见没,漂亮不,人也好着呢,哎,你干吗去?!辉子!”
老太太抱着突然被塞到怀里的孩子直叫。
孙国辉敏捷地过了马路,就要进公园,被看门大妈一把拦住,“这位同志,就算是解放军免费,你也得掏证件让我看看吧!”
“喔,对不起,”
孙国辉赶紧掏证件,大妈仔细地研究着,孙国辉不自觉地捏着拳头,“行了,你进去……”
那个吧字还没打门牙呢,孙国辉就只留了个背影给她看了。大妈很郁闷,“都说当兵的性子急,怎么逛公园也跟冲锋似的。”
孙国辉回头的那一刹那,叶想同学就傻了,那2。o的眼神可不是摆设,她傻傻地看着孙国辉又从对面冲了回来,一晃神间,人已经站在山坡底下了,脸上看着挺平静的,只有胸膛因为奔跑而微微起伏。叶想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说什么,就在山坡上傻愣愣地坐着,看着他。孙国辉也不太明白自己干吗要跑来,想要迈步要上山坡,“排长!”
一声大喊止住了他的脚步。
孙国辉转过身,看见司机小王跑了过来,“排长,咱们得赶紧走了,我刚才有事打电话回团里,司务长说了,刚通知下午有人来临时检查,车必须在库!”
“知道了!”
孙国辉沉声答了一句,他转回身看着山坡上坐着的叶想,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冲她敬了个军礼,转身就走。叶想觉得自己就跟坐急流勇进似的,忽悠一下冲了下去,然后……除了一脸的水,啥也没有就结束了。
看着孙国辉上了车,吉普车一溜烟地消失了,叶同学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脑子里一团浆子。过了没一会儿,“猜猜我是谁?!”
一双手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叶想吓了一跳,但立刻反应过来是谁,她笑说,“让我猜猜,是小朋友!”
“是解放军!”
鲁冲很不高兴地放开手,走到她跟前强调,叶想笑着去胳肢他,两个人玩闹在了一起。
“小冲,怎么就你一个人?”
叶想突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排长在那里,说买棉花糖给我吃!”
鲁冲一指下面。叶想顺着看去,果然林晃正排着队等着买棉花糖,他好像一直在看着这边,面带微笑。叶想脸一红,刚才跟鲁冲闹了半天,头都乱了,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
叶想不好意思再看林晃,“小冲,捉迷藏好不好玩啊?”
“好玩!”
鲁冲点头,“我们碰到那个阿姨好几次,排长哥哥都带着我躲过去了,她根本就没现,真笨!”
叶想苦笑,心说多鲜啊,林狐狸一侦察排长要是随随便便就被小方抓到,他也别混了。
“是吗,那你们怎么来这儿了,不玩了?”
叶想随意地问。“不知道,我们在公园里转了好久,这个门都来了三遍了,”
鲁冲特意竖起三根手指给叶想看。叶想一愣,“排长哥哥说他要抓孔雀,可我一只也没看见,叶子姐姐,你看没看见孔雀?”
“什么孔雀,听他胡说!”
叶想忍不住瞪了林晃一眼,死狐狸,教坏孩子!林晃则做了个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没有孔雀啊,”
鲁冲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排长哥哥说孔雀是缘分呢,必须找到,缘分到底是什么?”
五岁的鲁冲会复述但不明白。叶想没有回答,只愣愣地看着山坡下的林晃,林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对她笑了一下,那笑容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灿烂,叶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灼伤了……
二十一、初次交锋
“哎,好,知道了,那大姐,回头咱们见了再说,好,再见,”
叶妈妈笑容满面地挂上了电话,她扭头冲叶想笑说,“想想,起来了?”
“嗯,妈早,啊~~~”
叶想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这几天都是晚睡晚起,因为是过年,叶师长也没多说什么。大前天晚上是大年三十,她和叶妈妈守夜守到中央一欢乐今宵的歌声响起之后,叶大师长才从部队赶回家跟她们团圆。
叶想一摇三晃地摔倒在沙上,头枕在叶妈妈的肩上,“困死了……”
她揉揉眼睛说。叶妈妈一脸怜爱地摸着她的脸,又低头闻了闻,“你们昨天晚上放了多少炮啊?怎么身上还有火药味儿?”
“啊?记不清了,反正什么闪光鞭,震天雷,二踢脚的都是林晃和小于哥放的,我和燕儿就放了几个彩明珠和嗞花,味儿很大吗?”
叶想一边说一边抬胳膊闻了闻。
“你怎么叫小晃名字啊,应该叫哥,”
叶妈妈说,叶想翻了个白眼,“好肉麻!”
也不知道她是指小晃这个名字还是那个哥哥的称呼。“什么肉麻?那是礼貌!”
叶师长正好从书房里出来听了个正着,再一看叶同学的坐姿,他眉头一皱,一屁股坐在了那母女俩的对面!“怎么的,骨头睡没了?你给我坐好了!”
叶想一撇嘴懒洋洋地坐直了身体,叶师长还要说话,被叶妈妈一眼堵了回去,“我说你呀,一早儿你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大过年的轻松一下又何妨?”
叶妈妈半开玩笑地说。叶师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瞎说啥呢?紧张,严肃,活泼,时时要记牢!懂不懂,嗯?!”
说完他盯着叶想。叶妈妈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头唱得又是哪一出啊,这是家里又不是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