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方农村这边的宴席,通常有两顿,中午一顿,晚上一顿。要是遇到婚丧嫁娶,红白喜事,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吃,然后第二天早上吃一顿,中午正餐再吃一顿,晚上还要吃一顿,一共要吃四顿饭。
经过中午的这餐磨合,以及下午牌桌上的感情联络,王勃一家,无论是王吉昌还是曾凡玉,已经跟李桂兰,张继发两口子相处甚好,两家人再次称兄道弟,喊妹叫姐的热络起来。
至于王勃,重生后的他心理素质已经强大得无以复加,早就不知客气为何物了。在张静的家中,如鱼得水,十分的随便。
所以,主人刻意的交好,客人也觉得与有荣焉,加上一个“童言无忌”
的王勃,晚上的气氛比起中午来更加的热闹,更加的自在与奔放。
而奔放的结果就是王吉昌难得的喝醉了,喝得酩酊大醉。至于让他酩酊大醉的元凶嘛,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来自于姜梅的敬酒。
喝醉的王吉昌自然不能再回城里去当他的城里人。好在张静家和王勃家隔得不远,走路也就三五分钟。在王勃和曾凡玉的搀扶下,王吉昌被送回了农村的家中。这里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住过了。
习惯了城里的灯火,要啥没啥的农村王勃是不习惯的。把王吉昌扶回家后,他就向曾凡玉告别,说还是回城里去住。曾凡玉只以为他想回去看书,也不挽留,只是叮嘱他一路小心,就让他走了。王勃读高中需要上晚自习,上完晚自习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每天他都一个人骑车从城里返乡,所以曾凡玉也不担心他自己的儿子会出什么意外。
晚上,等所有亲朋好友离开了之后,李桂兰和张继发两口子终于可以歇上一口气。李桂兰首先把自己的女儿叫过来询问:
“静静,听说你勃哥送了你一个生日礼物,送的是啥子喃?”
“是一只钢笔,英雄牌的,可好看了。妈,你等一下,我拿给你看哈。”
张静乐滋滋的回到寝室,拿起王勃给她买的钢笔,献宝一样拿到李桂兰的面前。
“看起来有点高档嘛。”
李桂兰从女儿的手里接过红色的木盒子,一开始不以为意,等看了笔盒内发票上的数字,才感到有些吃惊,“68?大华商场的发票,静静,看来你勃哥对你很好嘛!”
“那当然!包金笔尖呢!”
张静得意的说了声,见李桂兰笨拙的在木盒子内的丝绒衬垫上扣来扣去,怕她把盒子弄坏了,一把从李桂兰手里把钢笔连同笔盒抢了过来,“你乱扣啥子嘛,妈,都给人家扣烂了!”
张静不悦的说。
“我就是看一下这盒子里头垫的啥子东西,轻轻的掰了一下,这就给你扣烂了嗦?又不是豆腐和屁做的,那么容易烂!”
李桂兰嘴里辩解道,脸上却带着笑。
“你懂啥子你懂?你啥子都不懂!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先用清水洗一下墨水袋子,然后吸入碳素墨水,试一下好不好写。不过勃哥说他挑了好几只笔尖,那一定是很好写了!以后做作业和考试,我就用这支笔了,嘻嘻!”
张静双手拿着王勃送的钢笔,背在身后,一跳一跳的回到了自己寝室。
待女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李桂兰就开口说:“这个王勃还舍得哇!我都舍不得给静静买这么贵的钢笔!”
“王勃这娃娃还是不错的。”
张继发点了点头,喝了口刚泡不久的浓茶。
“王吉昌和曾凡玉两口子也很好相处哈。曾凡玉今天一来,就帮着我剥豆子,怎么拦都拦不住。吃了晌午又帮着收拾碗筷,就没歇过空过。”
“你还好意思?人家第一次上你屋头你就叫人家干这干那的。”
张继发说。
“哪里是我喊她做的嘛?她见我忙得脚不沾地,主动上来帮忙的。我喊她一边切耍,但她不切耍得嘛,硬是要来帮忙!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晓得不好意思就对了。不过,曾凡玉确实是个少有的好人,和善,勤快,最主要的是不争,而且不管是谁都肯帮忙。王吉昌这狗日的算是捡着了。”
张继发发了个“长评”
。
但这话听在李桂兰耳中却不安逸了。
“咋个嘛,张继发,你是嫌我不够勤快,经常跟你两个拌嘴嗦?那你切(去)找个勤快的,不跟你两个争的嘛!你找我干啥子喃你找我?”
“你看你!随便说说你都能够吃醋,你到底吃的哪门子飞醋?”
被张继发这么一说,李桂兰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就不想在这事上继续谈论下去。这时,她想到了上午煮饭时谢德翠,姜梅几人对自己的调侃,于是,就把这事跟自己的丈夫摆了摆。
“乱弹琴!这些婆婆大娘一天没得球事了,就晓得乱弹琴!”
张继发一听,就十分的不喜。
“我也是觉得不太合适。现在两个娃娃都还在读书,八字都还没一撇,未来是啥子情况也不清楚,现在就说打亲家的事,那未免也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