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噎了下,“这话说起来就没意思了,还不许人家自我陶醉一下吗?”
有些话,他刚才就很想说,无奈人多不便作罢了。既然现在她追到这里来,他出于道义,也不得不提醒她一下。
“施主是觉得收了那么多花,很高兴吗?送花之人背后的居心,你知道吗?施主年轻貌美,容易引人觊觎,这世上不光只有镬人危险,普通人起了贪欲,比鬼更可怕。”
他说了一通,可能语气焦躁了些,公主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忽然意识到了,便放缓了语速,合什道,“但愿施主能记住贫僧的话,贫僧是一片好意,全为施主着想。不要出了镬人的虎口,又被有心之人盯上,寺众泱泱三百余人,每一个都难辨善恶,还需施主自己保重,千万不要被人算计了。”
他说了半天,从气急败坏到故作镇定,只差表直说寺里没好人了。公主听出了其中玄机,“大师,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释心怔了下,“一派胡言。”
公主正想和他理论,这时圆通恰好跑来通传,说:“尉施主,有人来探亲啦。”
“探亲?探我?”
公主问,“是谁,报名字了吗?”
圆通说:“是个戴口罩的男子,带了两个年轻姑娘。尉施主要不要去见一见?不见的话我去把他们轰走。”
公主说不,“是知虎兄带着绰绰有鱼来看我了!”
二话不说提裙就跑了出去。
她在进入达摩寺后,为了不让身份穿帮,尽量不和绰绰有鱼有联络。现在她们正大光明来探亲,难道是寺里有内应,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曝光了?
无论如何,他们能来看她,这让她非常快活,一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管往山门上狂奔。
只是待要走近,她也顿住步子仔细观望,镬人太狡诈了,上回她就是被骗了,说有人给她送东西,她没顾得上细问就赴了约,最后落进歪脸那帮人手里。这次务必要看明白,见谢小堡主搔首弄姿,有鱼抱胸站在一旁,绰绰正拗着包袱踮足张望,一看就知道错不了。
“嗳,殿下!”
绰绰看见她了,蹦起来挥手,“殿下来了!”
三个姑娘跑到一起,胡天胡地转了一通表示欣喜,谢邀在边上看着,眉眼弯弯满脸慈祥。等她们的热乎劲过了,才好言好语说:“姐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不见我觉得自己要相思成疾了。”
谢小堡主说话向来着三不着两,公主也习惯了,只是奇怪,“你怎么还在云阳?不是说要回泾阳去的吗?”
谢邀说回去过了,“哥哥我还相了两个亲。”
公主说恭喜,“这次来难道是宣布婚讯的?”
“别提了。”
谢邀晃着脑袋说,“相亲之前我想好了的,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再找个像你一样的太难,我得适当放低要求。结果见了人,我才知道太难将就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和长相。所以我就赶到云阳来了,看看你这里进展怎么样,释心大师要是再不为所动,我就打算带你走了,免得以后达摩寺屠寺,你留在这里遭殃。”
公主讶然,“什么屠寺啊?达摩寺是天下第一寺,谁敢来屠寺?”
谢邀眉毛挑动了几下,做了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还能有谁,当然是权大势大之人。天下第一寺有什么关系,天岁修行的人多了,这批不行换一批嘛,还怕达摩寺倒闭了啊?”
说着矮下嗓门说,“我有独家消息,宁王回上京告了释心一状,说他是假出家,暗中勾结二十一寺图谋不轨。宁王在鸠摩寺撞破了释心奸计,释心对他赶尽杀绝,这话在朝堂上堂而皇之晤对过了,陛下虽然没有松口处置释心,宁王却率领了帐下镬军,要来达摩寺擒拿释心回去对质。达摩寺僧人敢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公主傻了眼,“这都是什么鬼,宁王应该叫娘王,还颠倒是非嚼舌头呢?”
谢邀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政治的残酷,姐妹你纯洁善良,还是当堡主夫人比较好。等将来我再努力一把,弄个武林盟主做做,到时候你就是盟主夫人,你看怎么样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