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没输,也不会输,傅斯舟。虽然我没办法阻止在我身上生的事情,但只是我能为你去筹谋,我说过,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所以…”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拜托你…别辜负我的付出…”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
傅斯舟突然一把扣住他肩膀,“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想不想要…”
“我不想要你为我付出一切,不想要你为我牺牲,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阮绥音吃痛地蹙眉,而傅斯舟也很快松了手。
“不要权利、不要地位、也不要为他伸冤了,是吗??”
阮绥音捂住肩膀质问道,“是吗??傅斯舟??”
傅斯舟攥紧拳头,没说出话。
“你先冷静一下吧。”
阮绥音退了一步,回了房间。
【今晚八点,516号病房。】
徐可阳住在一间私立医院里,阮绥音提出和他见面的想法之后,那边很快便答复了。
阮绥音关掉手机,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
没什么是必须带走的,只是那些信有些麻烦,但思及就算带走了,以后每每看到那些信,他都会想到自己已经失去这些爱了,大抵也是伤心。
其实阮绥音一直都知道,粉丝的爱就像焰火,热烈、绚烂,但也虚无缥缈、转瞬即逝。因为自始至终,他们看到的阮绥音只是他们想看到的阮绥音,倾城美貌、天籁之音、显赫家世,他们爱着的是一个完美的虚拟人物,而不是实际上早已千疮百孔、骨肉腐烂的阮绥音。
只不过阮绥音一向热衷于为自己粉饰一个虚妄的幻境,一个所有人都狂热追随他的幻境,但也正因为阮绥音很清楚这不过是幻境,所以当它一秒钟碎落的时候,阮绥音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只有傅斯舟,只有傅斯舟给他的爱那么切实,只有傅斯舟知道他的一切、也看过他最恶劣的一面、更接受他所有的不完美,始终陪伴在他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所以阮绥音也什么都不要了,他不要粉丝、不要段奕明也不要哥哥,他只要傅斯舟得偿所愿。
阮绥音摘下手上的戒指,轻轻放在桌上,随即缓慢地站起身,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现在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时,停顿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慌不择路地凭借着空间记忆冲出房间。
被矮柜的脚绊倒时,阮绥音还来不及感知疼痛就爬了起来,在漆黑中没有方向地吼道:“傅斯舟!!”
走廊另一头传来细微的响动,阮绥音很快往那边冲去。
傅斯舟瘫坐在房间门口,阮绥音摸索着跪坐到地上一把拥住了他,另一手颤抖着拨通大厦安保的电话,一向对旁人礼貌温和的他第一次那么冲动,几乎是尖叫着对那边吼道:“停电了你们不知道吗?!!”
傅斯舟在黑暗中紧紧回抱住他,仿佛是抓住一根悬崖之下攀援的绳:“别走……”
那么高大健壮,总是固若金汤、似乎无所畏惧的傅斯舟,将脑袋搁在他颈窝颤声开口的模样实在不像傅斯舟。
“你不在,我好害怕……”
傅斯舟哽咽道,“别离开我……”
阮绥音胸腔泛上一阵酸涩,无意识抬手,将手指抚上他后颈:“……不离开。”
“真的吗…?”
“一步都不。”
阮绥音说。
话音未落,灯突然亮了,暖色的灯光瞬间从天花板倾泻下来,溢满了整间屋子。
傅斯舟喘着粗气,从阮绥音颈间抬起头。
“…你答应我了。”
傅斯舟总是那么高大,尽管他并不吝啬于为阮绥音屈身,但此时他的姿态却低微得令人心颤,那双金棕色鹰眼里的凌厉锐光都烟消云散,只有小心翼翼的惶惑不安。
“向你保证过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我从没有对你食言过,阮绥音…”
傅斯舟说,“所以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