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尘更用力地揽住她,用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说:“别动,跟我回宿舍。”
苏音盯着雨伞的格纹,又说一遍,“对不起,老师。”
许倾尘:“这事以后再说。”
苏音点头:“好。”
她只能说“好”
,因为她什么都说不了,特别是在走进宿舍后,她的状况更糟了,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整个人倒在许倾尘身上。
苏音用残存的理智说:“老师,麻烦你了,我能自己回宿舍,你不用管我…”
越说越小声,最后意识模糊到重复说那一句:你不用管我。
许倾尘听见了,但她不可能不管。
她扶着苏音,就近把她带进一楼的寝室。许倾尘偶尔在这里住。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和学生寝室不同,教师寝室不是上床下桌,只有一张单人床,余下空地放着桌椅,衣柜等。和小公寓差不多。
许倾尘虽然不会在这里过夜,但是午休时会过来休息会儿。这还是她第一次带学生过来,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带人过来,连许清词都没来过。
事出有因,不然许倾尘是万万不会让人触及到她的私人领域。
好在苏音不是没规矩的人。
进门到现在,她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着,连头也没抬过。
许倾尘先将她安置在那,便去铺床了。
看苏音的状态,一定是在发烧。她身体太弱,冷风吹都容易生病,更何况是淋雨。
淋雨…
究竟是怎样的毅力,能在雨里站那么久。
许倾尘不清楚。
不过她看向苏音时,没那么生冷了,眼神变得柔软许多。
或许是那两声“对不起”
,又或者是那种倔强。许倾尘真的不清楚。
她就是突然心软了。
对,是心软。
这种“心软”
,催使许倾尘去烧热水,然后去给苏音脱湿外套。
但外套黏在身上,再加上苏音不配合,就特别不好脱了。
许倾尘:“醒醒,把湿衣服脱掉。”
苏音不动弹。
许倾尘索性不给她脱了。喘口气,她一手挽着苏音的胳膊,一手搂住她的腰,艰难地带着她往床上走。
苏音眼睛半眯半睁,配合许倾尘往前走,她应该是烧糊涂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对不起…”
许倾尘没什么表情,即使她知道苏音的道歉是对她说的。但那天苏音和虞枝说的话,她忘不了。比起现在说的糊涂话,她更愿意相信那句话。
权当没听见。
苏音躺下后,许倾尘便去端水拿药了,她说:“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苏音点点头,但没睁眼,像是睡着了。
许倾尘站在床边,等苏音醒,可是当杯中水凉掉,她都没醒。
许倾尘无奈摇头,将杯子连同药放到桌子上,她走回床边,弯腰替苏音将被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