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透过穹顶沉落在会议大厅。
随着卫兵赶来的医师,见到了一场死亡的盛宴,高等贵族们东倒西歪地趴在倾倒的椅子边,杯子、银盘、食物洒落遍地。
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抄写员亚斯兰小心翼翼将怀中的庭院主人,交付给戴着兜帽的医师,随后瘫坐在地面上,目光呆滞,似乎主人的不幸逝世,让他的心都彻底凉透。
看到眼前这一幕,从谋杀中幸存下来的贵族们,只觉得心中即惶恐又异常愤怒,疯狂叫嚣着要立刻处死阴谋家萨洛·科特。
茫然之中,亚斯兰似乎听到贵族们的声音,失魂落魄踉跄起身,步履瞒珊的走向前。
悲哀的叹了口气,又寻回以往的严谨明智,用心提醒道:
“诸位阁下,你们没有事,就实在是太好了,神明也在保佑着科霍尔,还请尽快的去掌握内城城防,以免给予不法之徒和多斯拉克人可乘之机。”
听闻这句提醒,贵族们瞬间吓得面色铁青,愤恨地瞪着罪人萨洛·科特。
很快,他们又各自迅反应过来:
“亚斯兰,背叛者萨洛·科特,他阴险恶毒的谋害了你的主人,高等贵族会议一定不会放过他,庭院这里就先托付与你,事态紧急,我们还需要去为科霍尔城的未来贡献力量。”
幸存贵族们轻描淡写的留下嘱咐,便纷纷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匆忙地离开会议大厅。
从他们那原本只是透露着惊恐怯懦的眼睛里,骤然散出的迫切贪婪目光。
就可以猜到,他们如此急切,恐怕并不单纯的是去为科霍尔城贡献力量。
幸存的贵族们离开后,会议大厅中,就只剩下戴着兜帽的医师,还在默默活动着检查尸体。
整个大厅都陷入无言的沉默。
穹顶之下,霞光暮霭垂落在众人身上,构成一幅诡异和谐的画卷。
“这是,这是里斯之泪。”
医师的惊呼声,唤醒寂静。
无垢者看押着的罪人萨洛·科特,猛然抬起头,迷茫的眼神中露出错综复杂的色彩。
他知道里斯之泪,这是一种非常罕见、价格高昂的毒药。
据说,它的味道清甜如水,可溶于酒中或是水中,嗅不出也尝不出味道,毒药会扰乱中毒者的肠胃,像肠疾一样致人死亡,不留一点痕迹。
“亚斯兰·麦肯宁,是你做的吗?”
萨洛·科特急不可耐的出疑问,贵族与奴隶之间的友谊就如同枯叶一般脆弱,有风吹动就摇摇欲坠,
正如其名,里斯之泪自然是由里斯的炼金术士明,而看上去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亚斯兰·麦肯宁,同样正是一位血脉纯正的里斯人。
“忠诚的高尚和可敬,就在于它无与伦比。”
英俊优雅的里斯人既没有站出来承认,也没有做出任何否认,口中道出的莫名话语让萨洛·科特不知所以。
拉开会议厅紧闭的大门,纯净浓融的火红暮光,轻轻洒落在亚斯兰的身躯上。
他昂头挺胸,似是放下了在这里的一切,步履从容的走出会议大厅。
“回答我,亚斯兰,你怎么敢谋害自己的主人。”
“该死的奴隶,放开我。”
萨洛·科特在卫兵的控制下,狼狈的挣扎着出嘶吼,他也彻底体验到无垢者绝对服从命令的特征。
“科特家族,科霍尔城邦中,掌握着瓦雷利亚钢武器重铸技术秘密的家族之一。”
喊出毒药真名后,一直保持默不作声的兜帽医师,突然张口说话。
他慢慢走到萨洛·科特的面前,单手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可怖的脸庞。
“你是血巫巴斯·波特,是你做的对吧,难道你要向黑山羊献祭高等贵族的生命,来守护科霍尔。”
听到萨洛·科特的惊呼,血巫没有直面回答问题,依然自说自话道:
“我记得,曾经荣幸的与你父亲见过三次面。”
说完,血巫巴斯·波特转过身,饶有兴趣挑选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微笑着坐上去,继续道:
“次见到你的父亲是在……,对了,那个时候,我还不叫巴斯·波特,别人都会叫我波尔学士,一位来自狭海对岸学城,旅居科霍尔的学士,当时,我正想要准备撰写一篇关于科霍尔铸造技术的论文,因为我在调查中问得太多,受到三次公开鞭打,随后被赶出城市,最后一次,也是我见到你父亲的那次,他指控我偷窃一把瓦雷利亚钢武器,并砍去了我一只手作为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