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浓重,银白的皓月往西坠落,星辰依旧闪耀在天空,原野上的营地篝火通明,突如其来的和风吹拂过哨兵们的胸膛和际。
他们紧紧盯着远方模糊不清的大地,那是完全静滞不动的黑暗世界,只让人昏昏欲睡。
月和星的光越过背后的黑暗地平线,在营地两英里外的东方,空气中似乎凝结着暴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极目望去,此地像是空无一物,不过,当巡查斥候们的足迹踏入该处,一阵暗影涌动过后,他们就在马背上消失不见了。
细细探寻才能现,地面草丛间正堆放着十多具多斯拉克战士的尸体,浑身上下也只有一处干净利落的致命伤,地面全部沾满了他们鲜红的血液。
不久之后,沉闷的马蹄声就从荒野传来,一大队多斯拉克骑兵跟着探查斥候留下的标记,席卷而来。
最前方的蒙戈一马当先,他身后的骑兵则以紧密的阵型,分成数个队列相随往西奔驰。
他们的行动迅捷如同疾风一样,又都像个哑巴默不作声,闭口不言,这块荒野的植物,不像多斯拉克海的草又高又密,完全无法帮助他们掩藏行迹,他们只能尽力保持悄无声息的行进。
多斯拉克人的战马健壮无比,清洗干净的明亮毛皮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幽芒,蓬松的马尾随风摆动,经过仔细梳理的鬃毛像是飘雨般左右翻飞。
马背上的战士更是英姿勃,他们个个身材高大,裸露在外的胸膛宛如铁石一样坚硬有力,脑后铃铛系成的辫轻轻飞扬,脸上则是充满坚毅勇武的神色,他们手中拿着长矛,背负角弓与箭囊,青铜腰带上还别着锋利的亚拉克弯刀。
尽管这一路上的巡查斥候都被探查骑兵们清理一空,他们还是警惕观察着四方的动静,以确保不会因无故的疏漏而被敌人提前现,破坏掉整次行动。
直到他们来到距离营地外不到一英里,可以看见黑暗中篝火的光亮为止。
此时,营地内一切安稳如常,显然敌人还没能现有军队靠近,他们再次细细打量四周后,才敢声交谈。
“卡奥,不能在这里起进攻,这里太陡了。”
诺哈特拨转马身慢慢走到蒙戈身边,伸手指向前方的陡坡,道:“我们往北走吧!”
蒙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紧紧注视着营地的方向,在他凡的双眸里,夜幕似乎早就褪去颜色,曙光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视野当中,营地清晰的轮廓正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他眼前。
很明显,敌人选择占据相对陡峭的高地时,就是为避免有人趁机突袭,做足了充分的防备。
片刻之后,他才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轻声道:
“现在这个距离,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重新作出更优的抉择,绕到北方的过程中,你要怎么遮住敌人的耳朵,才能让他们装作听不到马蹄声,不需要再变换方位了,至少我们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不能强求更多地利,而且北侧同样未必就是坦途。”
诺哈特闻言低着头退回原地,老老实实拨弄着手中的弓弦,看起来就如同犯错的孩子一样。
蒙戈则是继续在阴影中窥视着前方,对于他来说,战争永远都是一场难以预料的赌局,贪婪就是罪。
天空中的星辰依旧出闪耀的光芒,这星光无疑将会给多斯拉克人带来所有的胜利。
蒙戈回见到四周的骑兵集结完毕,将偌大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喊道:“就是现在。”
随即夹紧马腹,一跃而出,遍野的骑兵闻声而动,零散低沉的马蹄声响彻在寂静的荒野。
骑兵们专注的倾听着马群的呼唤,随着马蹄声不停地在周边回响,越来越狂野奔放,越来越高昂振奋,它们不但没有变得杂乱,反而逐渐更加整齐划一。
“蒙戈卡奥!蒙戈卡奥!”
多斯拉克骑兵们大喊着战呼:“多斯拉克的火焰骏马,将守护我们获得胜利。”
蒙戈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马当先,他的战马火红如长夏里的烈阳,身体壮硕似古代的巨人复生,手中漆黑的瓦雷利亚钢弯刀更是锋利无比。
马蹄声一下接一下的敲击在营地哨兵的心脏上,如同是远方的和风带来的死亡预兆,所有听见这声音的人,都不禁浑身颤抖着从睡梦中惊醒。
就在此时,从营地中响起迎战的号角声,听见这声音,蒙戈的骑手不甘示弱的进行回应,奋起吹响狩猎的号角,震耳的号角回响伴随着如同轰雷的马蹄声,让敌人清醒知晓他们正在面对末日来袭。
营地里的多斯拉克人慌忙冲出帐篷,不安的看向正在逼近的马群,有些甚至面带祈求的抬头望向天空苍白的星辰,但这光芒永远不会给他们带来希望。
“多斯拉克勇士,冲啊!”
蒙戈一声大吼,所有的骑兵全部开始起冲锋,他们度不减,一涌而上,冲上陡坡,手中的箭矢如同狂风骤雨激射向流连在外围的敌人。
营地外脆弱的防御工事在马蹄下,似乎像是受到巨石的冲撞一触即溃。
蒙戈举起手中的弓箭,立刻感觉到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指导他凝神引弓,面对吼叫着蜂拥而出的敌人,他一箭射出命中当先一人的咽喉。
但其他敌人还是争先恐后的冲上来,进行围攻,他立刻扔掉手中的角弓,拔出马背上的瓦雷利亚钢弯刀,左突右劈,一路从营地外围杀向中央大帐。
此时,所有的马群也全部冲破倒塌的防御工事,他们一路所向披靡,如同狂风碾压过草原一样席卷整个营地。
帐篷里所有装备完整的敌军也一涌而出,杀向骑马的战士,反击的号角声依旧在营地中不停的四处吹响。
马蹄踢翻的篝火四处纷飞,一瞬间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蒙戈单枪匹马奋勇冲杀,没有任何的敌人可以抵挡他的攻势,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他。
素未逢面的敌人指挥官刚刚相会,立刻就草率的死于他的刀下,这给予敌军致命的打击。
眼见营地被攻陷,敌人溃不成军,恐惧的狂叫着丢下武器,仓皇的四处奔逃,可此时营地中四处都是骑马的战士,他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匍匐在地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