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两艘划桨船,可是要从哪里渡河?维隆瑟斯镇下游到洛恩河岔口的水道一直都有战船游荡,根据俘虏所述,只要没有答对一日一变的口令,他们就会立刻击沉路过的船只,洛恩河分岔口之后的下游,倒是能安全渡河,但过河后,还会有其他支流会挡在前路,无法到达维隆瑟斯镇。”
在一束火炬的光亮之下,蒙戈边思考,边摊开一张像是地图的纸张。
“这是红袍僧带来的,由瓦兰提斯的水边寡妇所做的详细地图。”
接着,他又取出一封瓦雷利亚文书写的信件,递给充满兴奋和疑问的两人:“她代表瓦兰提斯所有的奴隶,让马奇罗捎信给我。”
“我看不出这对我们有多大帮助。”
学士巴斯·波特看了一眼地图之后,失望的道:“这上面对洛恩河和瓦兰提斯四周的地形都记得很清楚,但我们也知道瓦兰娜河在哪里,也找到了这条不存在其他地图上的废弃瓦雷利亚大道。”
“瓦兰提斯有个地方,标记着红色的标志。”
事务官奥佛先将书信读了一遍,手指对应着桌面上的地图,开口道:“这是可以进入城内的隐秘水道,没有士兵把守,不过,水道极其狭窄,无法运送太多战士进城,如果我们需要对盟友做些什么,水边寡妇会派船在那边接应。”
蒙戈没有回应两人的说法,仔细端详着这份地图,片刻之后,他的手指向地图上方的赛荷鲁镇,笑着道:
“不要把目光都集中在瓦兰提斯,我们的目标是渡河,有个地方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就是这里有个暗门,你们看到上面的箭头标注了吗?这标示的是一个通往赛荷鲁镇码头的密道,我可以进去夺取河门和船只。”
事务官奥佛对这个密道没有太多兴趣,只知道卡奥即将冒险行事,他变得十分紧张敏感,立刻开口反对道:
“以前或许是密道,但我们怎么知道,这条路是否还不为外人所知?而且,赛荷鲁镇治安官应该对城镇暗门是了如指掌的,战争时期,他们必定会严查封锁这些密道。”
学士巴斯·波特喜欢冒险传记,对这种英雄故事很感兴趣,但他也不赞同这个危险的行动,轻声道:
“尊敬的卡奥,您是个英雄,是个天下无敌的战士,但这可能是许多年都没有用过的密道,年久失修很不安全,特别是当它塌陷之后,您锋利的弯刀就只能用来挖土,您的伟力也成了毫无用处的东西。”
“难道你们没看到这张地图,我可以为你们解释的更清楚一点。”
蒙戈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疑惑和动摇,耐心的道:
“先,我知道水边寡妇这个人,她行事果决冷静、又专业,她的生意和情报在瓦兰提斯开展了数十年,长盛不衰,可这份图上却只标注了两个隐秘信息,说明这些都是非常关键、准确靠谱的,她在信中提到了瓦兰提斯的水道,却没有指出赛荷鲁镇的暗门,给了我们选择,她希望我们能够通过水道带着一批人逃生,同时暗示,可以通过赛荷鲁镇的密道,进行一次冒险的行动。”
“我还是不明白。”
学士巴斯·波特疑惑的道,奥佛欲言又止,显然也想要提出同样的问题,蒙戈的解释并不够清楚,猜测大于明证。
“现在,除非我们放弃城中的盟友,否则,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蒙戈神情浓重,卷起桌面上的地图,慢慢的道:
“你们就别管了,让萨·梅尔像平常一样,我的力量越了你们的想象,所以我不会因为小小的困难就逃跑,当然,也不会自大的去做毫无目的的事情,瓦兰提斯人以为隔着河就可以安然无忧,必须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或许你们该仔细想想,如何接应我回来,好好利用那两艘划桨船。”
“好吧,毕竟我们已经知道赛荷鲁镇有个密道,就算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有危险您就退回来,我们还有时间,一定可以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事务官奥佛见卡奥已经下定决心,只能同意。
为了复仇,学士巴斯·波特曾在科霍尔潜藏了十年,此时,他体内的英雄热血已经开始喷张,不过,他实在不确定这些盟友是否值得去冒险,暗自下定决心,要想出一个完美的接应计划。
蒙戈没有在萨·梅尔耽搁太多的时间,他巡视了一遍营地,嘱咐部众和自由民要和平相处。
他两世为人,都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行为,内心始终都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能否完成这项惊人的壮举,所以他没有带瓦雷利亚钢弯刀,也没有那匹骑火红色的战马。
月和星的光交映在摇曳的树荫,夜晚显得幽幻朦胧,泛出诡异的光晕,众星的拥簇下,蒙戈骑上一匹扛着包裹和装备的花色战马,沿着瓦雷利亚大道往赛荷鲁镇而去。
不过,他此时看起来实在有些搞笑,身后披着从学士那边找来的深黑色斗篷,但这件衣服确实太小了些,不仅不能遮住屁股,甚至勒的他有点难以呼吸。
这趟寒酸的旅程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就是在骑英之缰的加持下,那匹花色小马至少能够驮动他进行长时间的奔跑。
他不敢想象,万一这匹马半路瘫软在地,他背起小马尽力狂奔的可怕景象,若是被人看到他这个形象,又会流传出什么样的传奇故事。
就这样,在夜晚凉爽的和风吹拂下,他越过了沼泽地,又快跑了整整数里,拨转马身奔向了北方的赛荷鲁镇。
经过一整天烈日暴晒的旷野还算平整,战马像撒欢一样痛快的奔跑,很快,蒙戈就已经深入野地,这里没有任何的建筑和居民。
当然,更没有一大队多斯拉克骑兵跟在身后,让他觉得这场冒险其实没有那么坏,最少不需要再考虑对其他人负责,去保护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