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慢吞吞地追上来,一进屋就跟着夫子一起掉书袋:“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墙子一把打住念经的杨絮,问道:“那岳什么的冤家,是哪一个?”
“岳凛。”
杨絮耐心地重复一遍,复指了临窗坐着的少年,“便是他。”
墙子顺着望去,却见那名叫“岳凛”
的蓝衫少年正跟着夫子诵读,清俊的面容平和安定,还隐隐带着求得新知的喜悦。
墙子“啧啧”
叹息。
这小子,外表看起来倒正常,谁能知道内里是个动不动就碰头寻死的主?
墙子想,他得好好找办法,必须让这小子摒弃求死觅活的陋习!
墙子脑海里规划着自己的改命大计,又穿墙而出,杨絮匆匆瞥了一眼岳凛,追着墙子出去了。
“哗——”
莫名的一阵风,掀起了单薄的书页。
临墙坐在最角落的少年一袭白衣,若有所觉地按住书扉,抬起头看向窗外。
可除了一地春光,并没有任何特殊风景。
初入梦境
“叶秉烛,你瞧着窗外,窗外可有圣贤道理啊?”
太傅陈闻道手执书卷,微扬着下巴,视线低垂地睨着临窗的少年。
叶秉烛恍若未闻,面色不变,仍侧头盯着窗外。
陈闻道见状,当即恼怒起来,大喝一声:“叶秉烛!”
白衣少年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在,太傅何事?”
“你!”
陈闻道见他丝毫悔过羞恼之意都无,强压着怒火,道:“我且问你,‘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此句和解?”
叶秉烛面无表情且理所当然:“学生不知。”
“你当真是……”
陈闻道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情,嘴唇嗫嚅着,却总算没将重话说出口。
坐在课室居中的二皇子李奕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大声道:“太傅,叶秉烛出身武家,不通文理也是情有可原,只消能识得字,能写自己名字,便尽足够去考个武状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