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岳凛就是之前让陈师杰给他好饭好菜的人,嘴巴动了动,气若游丝,“谢谢你们。”
沈净晗见他还能说话,放心不少,“你晚上吃饭了吗?”
坤发忍着不适,讲两个字就停一下,“我这种人,不过苟延残喘而已,饿不死就行。”
这就是没吃了,不过他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点阳光不见,大概也分不清白天黑夜,沈净晗出去翻翻找找,拿回半袋面包,“周稳,你扶他一下。”
岳凛把坤发扶起来,让他靠在墙上,沈净晗拿出一块面包递给他,他没有力气接,岳凛便接过来,喂到他嘴边。
也许太长时间没有人对他这样好,太长时间不被当人看,坤发看着那块面包,眼睛竟渐渐湿了,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发颤,咬了一口面包,“谢谢……”
沈净晗虽然觉得坤发可怜,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两人出去后,岳凛重新锁了门,把钥匙还给阿扬,“好好看着,别让他死了。”
阿扬忙答应,“是。”
两人一同出去,刚进暗道,沈净晗便小声说:“有个叫周稳的人,住我们店。”
岳凛神色微顿,在昏暗中牵了她的手,“出去说。”
从山洞里出来,空气豁然新鲜,沈净晗大口呼吸。天已经黑透,岳凛牵着她没松手,带她避开那些荆棘丛生的地方,
沈净晗把刚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但因为也没有跟那个周稳交谈太多,所以没有多少有效信息。
岳凛的声音相对镇定,“先别慌,也许是重名。”
“可他手腕上也有和你一样的疤。”
对于周稳母子,当年宋队掌握的资料是两人一直在英国居住,后来周稳的母亲病故,他料理后事后去了冰岛,并且申请了延长居住期,似乎想在那里定居,所以宋队他们将分界点定在英国,直接将线索引到岳凛后来所在的瑞士。
沈净晗跟随岳凛的步伐,走得很快,“我觉得那个人长得跟你有点像,眼睛和嘴巴。”
岳凛偏头看她一下,“当年宋队说,他见过周稳小时候的照片,和我小时候确实有些相似,这也是他选中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沈净晗听了,心里更慌,几乎已经认定那人就是周敬渊的儿子,“那怎么办?万一他去找周敬渊,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未必。”
岳凛说,“根据宋队当年调查到的信息,周稳的母亲从没和他提过他的父亲,也许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毒贩,也不想让儿子被牵扯进来。他出国那年才三四岁,二十几年过去,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谁,咱们先别急,探探情况再说,确定了真是他,再通知宋队。”
他攥了攥她的手,“别紧张,有我呢。”
两人很快回到旧时约,沈净晗在门口停下,“他现在已经进房间了,明天之前可能不会出来,你要怎么看他?”
岳凛想了想,俯身在她耳边讲了几句话,沈净晗点了头,转身进门,岳凛在外面等。
向秋听到声音,从电脑前抬起头,“姐你回来了,那人没下楼。”
沈净晗应了声,一阵风一样进了后院。
一楼通往后院有个两米长的小通道,整个旧时约的总电闸就在那里。
一组空开控制三个房间,沈净晗从左往右数,找到控制周稳房间的空开,利落扳了下去。
之后她没事人一样走到吧台那边,和向秋说话。
没一会儿楼上有动静,紧接着有人下楼,“老板,怎么没电了?”
不是周稳。
向秋站起来,“是吗?我去看看。”
沈净晗冲她挥了下手,“我去吧。”
她磨蹭着时间,问游客有没有使用大功率电器。
住客说:“什么都没用,忽然就没电了。”
两人交谈中,周稳从楼上下来。
他换了身清爽的家居服,似乎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样子干干净净。
他也问停电的事。
沈净晗指着休息区那边的沙发,“你们先过去坐会儿等等吧,我看看电闸。”
先下来那人说:“我回去等吧,我老婆还在屋。”
沈净晗看了窗外一眼,去了后面那个小通道。
她站在总闸前等了几秒,故意延长时间,感觉岳凛应该已经看清楚后才推上电闸,走出去说:“应该好了,你看看。”
周稳却没着急上去,“你这儿能点餐吗?”
沈净晗说:“我家只有桶装泡面,想吃饭菜的话隔壁有。”
周稳说:“那我吃泡面吧。”
“要哪种?”
“海鲜。”
沈净晗回头,向秋答应着,“听到了。”
没几分钟,面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