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险峰屹立的山谷。在这幽深的山谷中,一条凹凸不平的石路弯弯曲曲的旋进那被白雾所笼罩的山谷间,在这静寂的山谷中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叮咚的流水声。
就在这杳无人迹的深谷中,一对母子正沿着这条石路向谷中缓缓行去。
“娘!爹会在那边等我们吗?”
男孩摇着母亲的手,两眼泪花的看着那毫无表情的脸旁。
“傲天不要哭,你爹不是在那边等我们吗?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哭呢?别人都说我家傲天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公子哥儿,这万一被人看见了,会笑话你的。”
帝莲轻轻躬腰,双手拭去卢傲天满脸的泪水,微笑道:“傲天都这么大了,应该像个男儿一样,怎么会轻易就哭呢?你是爹娘的榜样,就应该坚强一点儿。何况现在咱们是去见你爹,可千万不能在你爹面前耍这种小孩子的脾气。要做一个爹娘心中的小英雄,就得学会不哭,这才是爹娘的好傲天,好儿子,知道吗?”
“娘!我知道了,我决不会让爹失望,更不会让娘失望,我要做爹娘心中的小英雄!”
卢傲天含泪带笑的竖起了小拳头,放于胸前,表示自己的决心。
“嗯!这才是爹娘的好儿子。”
帝莲轻轻摸了摸卢傲天的小脑袋,欢笑道:“走!咱们去见你爹!”
母子二人又继续向前方走去,但帝莲的脸上却映出了难以形容的凄愁。
鬼魅桥,一个石拱长桥横跨在阎罗河上方,连接着河两边的中途要道。而桥下的阎罗河时刻都在沸腾当中,乌黑的河水缓缓前流,如一条黑色巨蟒穿插于山谷间。鬼魅桥上己是烟雾缭绕,一片朦胧。
看见被雾所掩盖的鬼魅桥,帝莲停止了前进,静静的站在桥头,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帝莲的脸上映出了无法形容的纠结与无奈。
滚动的河水如同饥饿已久的豺狼,出声声嚎叫,那让人为之止的声音时不时透过雾霭传入卢傲天的耳朵中。卢傲天紧抓住帝莲的手,摇晃道:“娘!这里是什么?我怕!我好害怕!”
正在犹豫之中的帝莲被卢傲天所惊,轻轻将其拉拢身旁,带着让人不解的愁苦笑容,道:“傲天不要怕,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石桥,这声音只是桥下流动的河水罢了。有娘在,你不用害怕的。”
“娘!爹在桥的那边吗?”
卢傲天抬头一脸期望的看着帝莲那满含萧瑟的脸旁。
卢傲天的纯真与善良使帝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选择,可是她别无办法,她只能忍痛默默的接受。帝莲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触摸着那柔软光滑及可爱的小脸蛋,强挤出一副微笑,道:“你说的对,你爹就在桥的那边。”
“娘!你怎么哭了?”
卢傲天看见被泪水所浸湿的双眼,用小手轻轻为自己的母亲擦试着眼泪。
“娘怎么会哭呢?娘是高兴,高兴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
帝莲很是高兴,因为她有一个好儿子,可她如今却骗了自己的孩子。她抓住卢傲天的双手,轻轻的问道:“傲天!如果娘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娘吗?”
天真无邪的卢傲天并不知母亲所说何意,只见他高兴的说道:“不管娘做错什么,傲天永远都不会怪娘,因为在傲天的心里,娘永远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如果没有娘,傲天就永远也不知道爹在哪里,是娘带我找到了爹。”
卢傲天的善良与乖巧,使的帝莲再次陷入了痛苦中。紧紧地将卢傲天抱于怀中,痛哭久久不停。
“娘!我们去找爹,好吗?”
帝莲本想避开卢傲天,可是卢傲天的坚持让她不敢有其他想法。无奈之下,帝莲便应道:“好!咱们去找你爹。”
一个身穿道袍,手拿桃木剑的白须老者在桥头的圆形平台上正摇摇摆摆的晃来晃去。偶尔走走跳跳,偶尔拿剑向四周晃晃,嘴中并时时刻刻的抖动着,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在台阶下站有三个中年人,看其着装,似是老者的下手,而围绕在台阶不远处的则是一群百姓。
见母子二人的到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一对母子身上。那正做法的白须老道也停了下来,将目光停留在卢傲天身上。
帝莲将卢傲天带上了台阶,面对着眼前的卢傲天,白须老道将手轻轻放于卢傲天的头顶,紧闭双眼,似乎在感触着什么。过了好久,那老者才睁开双眼,神秘兮兮的道:“族中大劫,果然是他在作怪。”
不解的卢傲天看向旁边的母亲帝莲,不明的问道:“娘!他们是一些什么人?他刚才说的是什么?爹呢?爹在哪儿?”
“傲天听话,他们是爹的朋友,他们说一会儿就能见到你爹了。”
为了让卢傲天安心,在台下众人的眼光下,帝莲迫于无奈,再次向卢傲天撒了谎。
此时,那台下观望的群众个个都如豺狼虎豹,凶残的眼神似要将眼前的卢傲天撕成碎片。其中一部分妇人还指着卢傲天骂道:“真是一个扫把星!这帝莲生什么不好,非得生这么一个妖怪!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