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薄砚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阮眠没有怼他,甚至没有耍酷,只是定定看着他,小脸鼓起来,语气有那么两分凶巴巴,“你要怎么哄”
薄砚很少有丧失理智的时候,可眼前人,却又异常轻易,仅仅凭借一句话,就能让他理智全无。
于是薄砚脱口道“我没哄过人,抱一下,行不行”
阮眠不出声了。
等了两秒,薄砚自悔失言,正要张口再找补句什么,可他才刚刚出个气音,剩下的所有话音,就全都留在了喉咙口。
因为阮眠抱了上来。
准确来说,“抱”
这个字眼并不准确,用“砸”
也许会更合适。
阮眠就像是个小炮弹,横冲直撞,砸进了他怀里。
砸得他整颗心脏,都仿佛陷落下去了一个窝。
阮眠把他抱得很紧,小脑袋完全埋在他的颈窝。
泛着细细密密的痒。
薄砚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
片刻后,他倏然阖了阖眸,压下满心欲念,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了阮眠。
阮眠并没有和薄砚抱太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进薄砚的怀抱。
也许是这一晚上,实在生了不少事情,让他的大脑短路,停止思考。
亦或许只是,人在情绪很低落的时候,太渴望这样一个拥抱。
和薄砚拥抱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
薄砚看起来瘦,抱上去的感觉却并不觉得太单薄,相反,能感觉到一股鲜活的力量感。
薄砚身上有很淡的薄荷洗衣液味道,又混着一点点淡淡烟草味,阮眠觉得很好闻。
好像很容易就能让人安心下来。
阮眠心绪终于渐渐平静,他向后一步退出薄砚的怀抱,酷哥包袱又回来了,抬头瞪视薄砚。
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一秒钟,薄砚瞬间就懂了,他唇角微勾一下,立刻保证“是我非要抱你,是我先伸手的。”
阮眠满意了,又绷着小脸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像是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薄砚微怔一下,就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他已经知道的,阮眠的父亲是个警察,为了救人牺牲了。
他甚至还能猜得到,阮眠其实,也很想做个警察。
无论是上次对那个偶然走丢的小孩流露出的温柔,还是,还是和阮眠初见时候
阮眠当时做的事情。
薄砚都很确定,阮眠很崇拜他父亲,也很想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但很显然,阮眠没有走和他父亲一样的路。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好猜到。
他父亲已经牺牲,他的母亲大抵不会再想让他走这条老路了。
这所有的所有,包括关于阮眠的家庭,阮眠的全部过往,薄砚当然都想知道,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逼问阮眠。
他要的,是有一天,阮眠能够心甘情愿,都讲给他听。
对薄砚的回答并不意外,阮眠很快把话题抛了回去,他转折道“但我有想问你的问题。”
薄砚“嗯”
了一声,“你问。”
“你的父母,”
阮眠直直望进薄砚的眼睛,“是做什么的”
阮眠自认这个问题并不算过分,薄砚知道了他父亲是警察,那他问一个同等性质的问题,完全合情合理。
可阮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了,在他讲出“父母”
两个字的瞬间,薄砚眼底就划过一分暗色。
但真的只有很短暂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