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旸里面的衣服后背几乎给血浸湿了,很多,他扎紧腰带,是想利用不透气不透水的外袍阻挡血液流到外面,比如獾鼠市场或出租车上。
“别乱动,放松。”
沈夜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直接弹出光刃,将衣服自领口割破到下摆,“外创口很小,应该有一支弩箭刺入了第五六根肋骨之间,这里伤不到心肺和肝肾,不应该流这么多血……”
白旸一条腿还垂在地板上,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勉强侧过脸哼出口气:“看来我运气还不错!我猜那东西带了血槽,你得帮忙把它弄出来,我可不想在身上开个血龙头。”
“去医院,”
沈夜握着手术刀原地踱步,“春晖太远了,这附近……”
白旸探手拉住他:“不用,我只需要一个医生,沈夜,我需要你。”
沈夜垂下的目光泛起薄薄水雾:“你还需要麻醉剂、缝合线、抗生素和无菌纱布!”
白旸说:“我只需要你。”
沈夜偏过头,沉思数秒,深呼吸,将刀刃往白旸后背的伤口划进去。
白旸扒着床沿硬是一声不吭,呼吸吹得浅且急促,冷汗从毛孔中涌出来,后颈和左肩处的仿真皮肤像孤岛一般显现出冷漠的干爽。
沈夜的手很稳很快,该下刀的地方毫不犹豫,随着一股汹涌的血水迸出和白旸无法自禁的颤栗,一支小手指长短的弩箭被挑了出来,落在血红浸透的衣料里。
两人俱是松了一口气。
沈夜用酒店房间里备用的医疗箱中那卷少得可怜的纱布给白旸包扎伤口,纱布只够用来沾些消毒药粉覆在伤口上,他便将自己的白棉布衬衫下摆剪成布条,用来固定包裹的纱布。
“应该缝两针的,这样也凑合,别做抬臂之类的动作牵拉伤口。”
白旸终于把落地的腿跷回床上,侧身摆出性感躺姿,无所谓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没关系,我们aI可以屏蔽痛觉,高仿真身体的自愈能力……呃!”
沈夜在他伤处轻轻戳了下:“什么?自愈能力如何?强吗?”
他开始一样一样清理垃圾,将所有染血的衣物用密封袋装好,这人应该不打算让陌生人分析他的dna,又将那枚弩箭洗干净还给白旸。
“留个纪念。”
“还有一处,”
白旸半身不遂地歪着膀子坐起来。
沈夜眼睛都惊大一圈,只见白旸不紧不慢地伸出左手,在那只手的手背上,皮肤诡异地被划开一道口子,像破了的包装,露出里面嵌合精密的金属骨架。
白旸从兜里摸出一管很像胶水的东西,递给沈夜:“帮忙粘一下,你说的我右手不能乱动。”
“这怎么粘?我没弄过。”
沈夜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托着白旸的左手放到自己曲起的膝盖上。
白旸只披了一件沈夜的外袍,从正面能看到大片裸露的胸膛和隐没进皮带的腹肌腰线,他的身体很干净,没有浓重的毛也看不出伤疤。
“随便沾一下就行,很简单的,是种记忆材料,会自己找平塑形。”
说是这么说,沈夜到底是个凭手艺恰饭的技术型人才,做起小学生手工来也是丝毫不马虎的,闷头认真地边研究边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