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杰忍不住又问剑婷道:“你真的不冷么?”
“你怎么一路来总问我冷不冷呢?”
剑婷看向天杰,感觉莫名其妙,满脸不解之色。
“你看啊,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就不感觉冷呢?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天杰将疑问一股脑儿地托盘而出。
“是哦。”
剑婷望着白茫茫的冰雪世界,心里才开始留意起这个问题来,感到十分纳闷:若是按照以往,置身于这个哈气成烟滴水成冰的雪地里,早就冷得缩成一团,寒颤不已了;可是现在自己却丝毫没有冷的感觉,反而觉得身体里热浪奔涌,回圜流转于经脉,直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这也太不寻常了。
“那你冷吗?”
剑婷问天杰。
“不冷。”
天杰已经料到是当年天冰入体,赋予了自己极寒极阴之身的缘故,但他不想明说,怕吓着剑婷。剑婷不惧酷寒,料想也是火蝴蝶入体所致无疑,如今她已是极热极阳之躯,而她还蒙在鼓里。
两个孤绝异主想要的童男童女横空出世,一热一寒,一阳一阴,偶然天成,举世无双。
两人一路赏雪观景,一路滑雪溜冰,好不逍遥惬意。
走着,望着,玩着,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少,严寒的空气渐渐退去,开始感觉越来越暖,以至后面变得酷热难当。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出了冰山雪地,展现在眼前的是盛夏之景。一冬入夏,一日四季,此时,仿佛天杰和剑婷早就感觉司空见惯,也已处之泰然,不以为怪了。
穿过蝉噪鸟鸣山幽的盛夏林海,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又是一片金黄的原野,晴空一鹤排云上,稻海无涯卷浪来,秋之熟美,风情满怀。
天杰望着眼熟:这不就是刚开始那时候,自己来到这里的那片原野吗?怎么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
景色秀绝,本该令人心旷神怡,两人却无心观景,颓然席地而坐,万般不解,万般焦躁:这可咋办?绕来绕去,像绕在一个球里,总是回到原点,永远都走不出去。
“这鬼地方可真是奇怪至极!”
天杰憋不住抱怨道:“有昼无夜,四季同天也就罢了,明明是反方向而去,却又同方向回来,简直就是走在一个球里!”
“球里?”
剑婷喃喃自语。
天杰的这句话让她玩味不已,突然,她惊叫起来,就好像天杰的无心一语,点醒了她这个梦中酣睡之人。
“对!对!对!”
她忙不迭声地说道:“是在一个球里!是在一个球里!”
“球?什么球?”
天杰疑云罩面,听得云里雾里。
“不知道什么球!就感觉像球一样!”
剑婷解释不清,感觉太玄幻,连自己都半信半疑,深感不可思议,更何况天杰?
“当初我和我爷爷奶奶……哦,不!和萨巴俩佬来到这里之前,好像是飞入了一个球里,就像月亮一样的球!然后,就眨眼之间,我们就站在了这里。至于怎么进来的,我都来不及看清楚!”
“月亮一样的球?那就是月亮吧?”
天杰听着好笑,不是剑婷故弄玄虚,就是无异于听天方夜谭,他没好气地讥讽道:“你那是嫦娥奔月!我的大小姐!”
“你不信就算!我的大老爷!”
剑婷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好吧!好吧!”
天杰又一次投降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给我说说,是一个什么样的球?”
剑婷于是将如何与萨巴俩佬离开山洞追球飞去,如何梦里无知无觉一样飞入球里来的过程,一一道来,听得天杰目瞪口呆,诡异莫名,浑如庄生梦蝶,身魂两迷。
“当初在洞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只见萨巴俩佬隐身岩壁中?”
“我跟萨巴俩佬在一起的啊!”
剑婷的回答让天杰的思维又一次颠覆,想起当时的情景,明明只见萨巴俩佬,却不想剑婷也身在岩壁里,看来萨巴俩佬的幻形之术已臻极境!
“月亮一样的球?”
天杰不断重复念叨着,“这怎么可能?难道月亮下凡了?”
想想就好笑,天杰不由得频频摇头,“天上日月独,人间四时殊。怎么可能有另外一个月亮?然而若不是月亮,又怎么会有一个球能装得下四季乾坤?”
一道超越宇宙级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