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杰喜不自胜。
两人酒足饭饱,尽兴而归,刚一踏入客栈,便听得楼上乒乒乓乓桌椅撞响之声不绝于耳,接着一阵鬼哭狼嚎骤然传来。
两人正自诧异,突见一人踉踉跄跄地从他们住宿的房间里冲出来,手捂着耳朵,一路大呼小叫,惊恐万分。
此人竟是客栈掌柜!
两人大吃一惊,欲待飞奔上楼,不料掌柜一个趔趄滚下梯来,咚咚咚,像一个冬瓜直滚到两人脚边。
天杰急忙一把扶起掌柜,只见他跌得鼻青脸肿,耳朵手捂处
,鲜血不停地从指缝间渗淌出来,模样极是狼狈不堪。
还没等天杰出言相问,掌柜就哭丧着个脸,神色可怖地颤声连道:“有妖孽!有妖孽!”
言声未毕,拔腿就要往外逃窜。
“急什么!”
天杰一把将掌柜拦腰搂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
掌柜挣脱不得,立马扑通一声下跪求饶:“壮士恕罪!壮士恕罪!”
天杰一头雾水。
“你何罪之有,要我宽恕?”
语气尽显坦诚。
“我无意中冒犯壮士爱婴,还望壮士海涵!”
掌柜不停地鞠躬作揖,头点得像公鸡啄米,诚恳备至,唯恐对方要罪责其身。
“我的爱婴?”
天杰听得云遮雾罩,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是啊,就是你俩房中的……”
掌柜话说一半,突然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眼神疑惑地盯着天杰的脸,心想:“不对呀,眼前这人看着不过十岁的样子,怎么会有了孩子?”
联想起刚才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觉得更加惶恐不安。
“哈哈哈!”
天杰不禁哑然失笑,心想:“敢情这掌柜是把那婴儿误认为我的孩子了。”
无霜子在一旁也是乐得直不起腰。
“两位贵客为何发笑?”
掌柜战战兢兢,神色愈恭。
“这……”
天杰一时语塞,原本想告以实情,突然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实话实说,否则难免惹事生非!遂避而不答,岔开话题问道:“你适才大呼有妖孽,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提起妖孽,掌柜又紧张起来,抬头望望楼上,耳听上面阒然无声,眉眼之间才又稍有弛色,他欲言又止,其中似有难言之隐。
天杰见掌柜吞吞吐吐,心里疑云密布,急不可耐,拔腿就要往楼上跑,却不料这回反遭他搂颈拦住。
“你拦我为何?”
天杰诧异道。
“壮士万万不可去,此时上楼,怕有性命之虞!”
掌柜想起那恐怖一幕,犹自心有余悸,怎肯让天杰俩人也去送死?
“什么妖孽如此厉害,能取我性命?”
天杰疑窦丛生,想那萨巴两老,功夫何其高强,尚且奈何不了自己,又有谁能远胜于他们?
掌柜不知如何开口,心里踌躇不定:区区幼婴竟是妖孽!说了会有人信吗?
“你怕什么!照实说来听听,楼上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妖孽?”
天杰面如平湖。
看着一脸平静的天杰,突然间掌柜想到了什么,身体又开始颤栗起来,比之之前更盛,浑如筛糠哆嗦不已。
“没……没有什么妖孽,也许……也许是……是我一时老眼昏花,自己吓……吓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