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只是此事千真万确!”
掌柜急忙发誓道:“如若胡诌半句,教小的出门遭天打雷劈!”
天杰见他言辞恳切,料想其中不会有假,心里暗自思忖:那婴儿到底什么来头?手力无穷,且能伤人,岂是寻常婴儿所能为?只是……若真有如此厉害,又为何能让自己轻易掳来?
想到自己和无霜子一路抱着妖孽而不自知,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那婴儿如何咬你,你细细道来!”
天杰兴趣盎然,欲刨根问底。
“这……”
掌柜沉思一会,才道:“道说之前,但求壮士恕我冒犯之罪。”
“你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半分!”
天杰安慰道。
“多谢!”
掌柜瞟了一眼楼上,见仍旧寂然无声,遂压低声音道出实情。
原来,天杰和无霜子俩人出门觅食后,不久来了三个客人住宿,由于伙计有事外出,掌柜便亲自引领三人去开房,转回后路过天杰和无霜子的房间,突然听闻一阵铮铮金玉相击之声从房中传来,还隐隐约约间夹着叽哩咕噜的碎语之音。
掌柜心起疑惑,暗想:刚才自己亲眼看见俩大人出了门,唯独留那婴儿在房中,此时俩大人又还未回来,怎么会有金玉之声?况且襁褓之中的婴儿口不能言,那说话之人是谁?莫不是房中进了盗贼?
犹豫再三,掌柜本想不理,却又十分好奇,加之念到若进了盗贼,自己其咎难辞,更是忐忑不安,便欲一探究竟。他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然而,举目四望,只见房中空空荡荡,连人影都不见一个,而金玉之声却愈显清脆。
掌柜心感诡异,不禁全身汗毛直竖:莫不是有鬼?此念乍起,便欲拔腿逃离,然转念一想:光天化日之下,鬼从何来?纵使有来,鬼畏日光,也必定会魂消魄散灰飞烟灭,其又能奈我何?
如此一想
,心神稍定,遂侧耳细听,循声追源,只见十余步之遥开外的床榻上帷帐遮掩,金玉之声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
掌柜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猛地拉开帷帐,蹊跷一幕让他眼前一亮。
只见一张粉嫩小脸裹在包扎严实的襁褓里,圆睁着滴溜溜的墨玉双眼,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伸在襁褓之外,手里握着一对黑白玉牌,杂耍一般在铮铮敲击,口中兀自喃喃作语,听来含混不清。见帷帐拉开,迅即闭口抿唇,目转如电般朝掌柜直直瞪来,竟目带寒光,暗藏杀气。
掌柜心中一凛,顿觉这婴儿举止反应与年龄极不相称,不禁心生畏惧,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究其原因不过觉得只是区区一婴儿矣!待看到婴儿手中的黑白玉牌,只觉皎如雪月,墨似乌漆,料是价值不菲,便顿起贪念。当然,此处肮脏的隐秘心思,他自然不会对天杰和无霜子两人提及,只是说见玉牌精美,想把之一观。
他伸出手去扯那玉牌,不曾想,自己竟可笑如蚍蜉撼树,心中的惊诧自是可想而知。此时婴儿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笑意,那份不屑不言而喻,深深地刺痛了掌柜的自尊心。
他不顾身为长者的颜面,反正此时天知地知人不知,竟上下其手,用力扳拗婴儿的手指,然而徒劳无功,十指如钢坚且韧,反而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掌柜惊诧至极,却见婴儿气定神闲,仿佛恰才脱胎,事不关己,粉嫩的脸上俨然云淡风轻。
正当掌柜发愣之际,婴儿忽然口唇飞动,念念有词,浑如坐禅诵经,语速奇快,虽声细若蚊,但显然已非寻常呢喃婴语。
“咦?那婴儿竟然会说话?”
天杰和无霜子突然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两人一直侧耳倾听,哪怕掌柜讲到婴儿十指如钢,也都默不作声,毕竟已经见识过,虽然不明其理,但旧事重提,也就不以为奇,然而此时一听到婴儿会说话,就如同石破天惊,被震得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