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抬头仔细看看那张脸,不管是提到其他朝臣还是皇后时都是那副空洞的表情。
说实在的,的确不太像是林知意口中形容的皇后。
不过皇帝的灵魂既然在皇后的身体里,那么皇后本人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目光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这甘露殿里的装饰除去比影视作品里更加精致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显眼的地方。
但是——
她缓缓抬起手臂,确定自己没感受错的是,自己的脚下一直有细微的寒风吹来。
甘露殿里从进门开始就烧着地龙,脚下又没有安窗户,那多半是有地道。
趁着林知默与毫不知情的阳舞大长公主在那里与假皇帝周旋,她干脆借着从桌面上垂落的流苏做遮掩,整个身体直接趴在地面上地毯式地搜索,终于在十几分钟后发现了位于榻前的缝隙。
那些缝隙如同地砖与地砖之间纹路,如果不是她体积缩小很明显地在这冬日温暖的房间里发现寒风,恐怕就算把整个甘露殿搜个底朝天也不一定会发现这细微之处的不同。
白鸟双手拉住缝隙的边缘,试图将这块现在对于她来说过于巨大的石砖抬起看看,然而缩小的药水不仅把她的身体一并缩小,连带体能、力量等等也一并缩小了数倍,所以就算她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这石砖还是纹丝不动地焊在地上。
比划了一下有冷风窜出来的缝隙大小,她遗憾地发现,如果不把地砖开启,那这条缝只能让比她还小的蚂蚁钻进去。
绕着那条细缝又转了几圈,除了能推断出这下面应当是个可以通往外界的密道之外,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凭一个人的力量打开。
加上那位坐在屏风后的假皇帝终于开口表示“朕的身体尚没有大好,恐怕今日要先歇下”
,她也只能放弃继续找寻进去的道路,转而开始拿出八百米体侧的速度回头迂回狂奔。
要是赶不上林知默那班车,那她想出宫真要考虑万里长征了!
好在林知默真的是良心司机,就算杯里的茶水已经喝空了三轮,就算大长公主都把想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之后,他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给姑母和自己续上一杯,然后转头看向刘圩。
刘圩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要提醒宁王殿下,这已经是他和大长公主喝的第三壶茶。
但,或许只是今天的地龙烧得太干了些?
当他又一次在大长公主欲言又止的视线里给她加满杯中茶水后,她终于忍不住问她这位今日瞧着很是反常的大侄子。
“知默,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想与我或者陛下说?”
她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深知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一直不喜欢人多的聚会,每每参加推辞不掉的宴会也都是坐上一会儿就要悄悄离场;可今日已经坐了有一个时辰,他居然还时不时应和一下她与陛下的话题,并还打算继续坐下去。
反常,太反常了。
在两道探究的视线中,林知默余光一扫,见到白鸟那道小小的身影正在向他这里狂奔而来,估计还需要三五分钟的时间,于是他沉吟片刻,然后站起来,仿佛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说道:
“臣有一不情之请。”
像是被这样严肃的动作震惊到,屏风后隔了几秒才回答。
“兄弟之间何需如此严肃,皇兄还请直言。”
林知默看见那道小小的身影距离自己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
于是他收回视线,先俯下身行大礼,接着语气平常地说道:“臣想娶白家女白鸟为妻,还请陛下成全。”
“哐当——!”
白鸟脚底一滑,久违地以脸朝地的姿势噗通摔在地上。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