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此时不在戮神殿,染沉也不在自己身边,云浅当下便乱了阵脚,心慌得无法呼吸。
那股强烈的求生欲再一次席卷全身。
他不想死。
屋外的枫叶被雨水打落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寒风铺面而来,云浅搓了搓有些冷的双臂。
他继续回床榻上躺着,企图用被褥捂住流血的部位,皆是徒劳。
渐渐的,他开始听不清屋外的雨声,似乎世间万物瞬间静谧了……
似乎承受了剧烈的痛楚,他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嘴里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意识越来越沉,他有些累了。
……
夜君离回来时,睹见整张被褥几乎都被鲜血染得殷红,呼吸不由地滞住了。
他才离开一个早晨,这人怎么就在夜殇宫出了事。
“见邪!去倾颜那里将染沉带过来!”
其实,他无论如何伪装镇定,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明显的慌乱,他在害怕……
要不是还能感受到怀里人儿还有生气,夜君离定是崩溃。
他也庆幸,倾颜没有直接取了染沉的性命,而夜君离的命令,无论倾颜如何痛恨云浅与染沉,他都不敢违背。
但染沉出现时,虚弱的身子,加上视觉上的惨烈冲击,忽而一阵眩晕,险些支撑不住。
被倾颜关在冰窖时,很冷很痛苦,但比起眼前的惨状,不及这痛苦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那样好的人,竟是接二连三承受这样悲惨的遭遇。
染沉克制着情绪,喉结上下滚动,眼中皆是怒火。
他忽而冷笑了一声:“伤了又治好,治好又打伤他,圣君,这又是哪一出把戏?”
染沉身份已然暴露,便不必再遮遮掩掩,对着夜君离的态度也毫不客气。
夜君离没有解释,他也没必要解释,这伤本就是他之前所致,他以为旧伤复,完全没有怀疑到麒烁身上。
但他睹见染沉迟迟没有动手医治,面上有思索之色:“我知道,你视我、天族以及云浅为仇敌,之前救治他,是为了隐藏身份!但假若你这一次治好他,我让倾颜放过你!封神陵我也不再追究!”
倾颜的脸色有些难看,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云浅身旁的染沉。
染沉清楚了,夜君离没有看出自己对云浅的真实心意,眼中精光一闪,故意道:“要我救他?可以,你们谁都不许在场,我便考虑救他!”
染沉算准夜君离即使对云浅没有半点情分,但绝不会拿火炎珠儿戏,而夜君离也笃定,染沉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他竟从未怀疑过染沉对云浅的感情,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