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香眨眨眼,像是在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是怎么回事?收到音讯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上了?”
“没哭!”
祁春擦擦眼角,嘴硬道,“我只是高兴,胡姐姐,谢谢你啊,真的,谢谢,谢谢!”
胡文香由衷替她高兴,拍拍她肩膀,“你啊,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就算是谢我了。”
“好。”
祁春抓着她的手,“胡姐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胡文香摇摇头,“你们中原的文化太复杂了,有些话听着让人糊涂,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春笑中带泪,“就是……就是你很好,我很感谢你的意思。”
“胡说!”
胡文香再傻也知道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听着也不像是骂人的话,她也就不跟她纠缠了。
宋长安,他终于有消息了,他很好,叫她放心。
她自小颠沛流离,深宫十二年,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人牵动住心神。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胡文香瞧着她的肚子,劝她以身体为重,暂时停下绣活,更不要孤身来回,免得路上出事。
可祁春不愿意。
她进门大半年,一天地里的活儿都没有做,只是凭着每个月一两的银子,才让所有人闭了嘴,现在离她生产还有好几月,怎么可能闲着。
到时候别说是周氏和孙氏了,就是其他人,也得说三道四的。
胡文香受不了的摇摇头,“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又是宫里带出来的毛病?要我说啊,闲言碎语哪里都有,自己开心最重要。”
“也不全是。”
她这毛病,几乎是与生俱来,改不了了。
其实宋家待她也不算差,只是每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们想到的,想要保护的,永远不是她。
有时候,她难免心寒。
胡文香支着下巴,将她望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家商队今年不出关了,不然都可以告诉你家郎君,他要做爹爹了。”
想回信的祁春闻言,不由大失所望。
胡文香很快揭过了刚才的话题,转而道:“说真的,我真是心疼你,这么多年过得肯定不容易,这样吧,我给你支个招吧,像你这样,只埋头傻做,赚的都是辛苦钱,你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做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我给你叫叫价儿,怎么样?反正你在宫里见多识广的,做些东西来赚那些高门贵女的钱,应该是不难的,对吧?”
祁春先是呆了一下,继而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当然!”
胡文香得意地抬抬下巴。
锦绣坊里出售的,可不只是绣品,什么珠玉钗环金银首饰也是应有尽有,祁春立刻就思索了起来。
胡文香也难得闭上了嘴,让她自己想。
她跟祁春其实才见过几次,但她一是看上了她的绣工,二是喜欢她的性子,何况帮她就是帮自己,她也就待她与别人有所不同了。
祁春一直在她那里待到下午才回去,回去的时候,她除了布料丝线和两副安胎药,就什么也没带了。
一来的确是拿不动了,二来……也是不想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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