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澜城到魔宫,我为他付出的每一分都是真心的。
他却总是曲解,从未相信我。
最可笑的是,他眼中的不屑与鄙夷。
我到现在才看清。
死了才看清。
沐恒再次命人去找我。
这次连星月都不敢阻拦。
负责照看我的侍女带着守卫火赶往冰湖,又火返回。
却什么也没带来。
侍女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畏畏缩缩地回禀:「雪儿姑娘,实在来不了了。」
「来不了?又装病?」
沐恒随手一掌将侍女打退十米,「别说是病了,就算死了,也给本尊把人带上来!」
还强调道,「直接带到这里来,赏她亲眼见证本尊的婚礼!」
侍女踉跄起身,和守卫再次赶往冰湖。
回来时,身后多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星月更是咬紧了牙,似是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眸中的阴郁之色就要绷不住了。
沐恒站在原地,远远望去,眉头紧皱,声音骤冷:「什么意思?」
侍女和守卫皆跪倒在地,脸色比刚刚更为惨白,低头不敢回话。
沐恒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白布。
白布下,是早已失去血色的我的脸。
他显然不信,不顾大堂内上百双眼睛,直接扒开了我肩头的衣服。
我的左肩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数年前,我曾因护他,生生挨了哥哥一剑。
剑气留下的繁复剑纹,世间仅有。
足以证明,这尸体是我没错。
星月见状立时泪如雨下,想仔细看看我,却又不忍多看,急忙命人将我带下去安葬。
沐恒却坚持道:「她没死,葬什么葬!」
说完,更是把我抱起,手中拧诀,将修为注入我的体内,探查我的情况。
星月直觉事情再展下去将完全脱她的掌控,身子一歪,倒在沐恒的背上,扶着额头说:「尊上,我的心口好难受,怕是……我们赶紧把婚礼完成……」
装晕装病装柔弱这一招,她向来屡试不爽。
但这一次,沐恒却压根没有看她一眼:「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全然没有将婚礼继续下去的意思。
他的修为很快探查到我的魂魄不在体内,下意识抬起头四处搜索。
他望向我的方向时,我差点以为被他现了。
但他很快移开目光,转身捡起地上的锦盒,冷冷说:「果然是假的!」
他抱着我的尸体,丢下在场众人,一闪身离开大堂。
瞬息之间,便到了冰湖底。
虽然我曾无数次托人传话,但他从未来看过我。
乍一见到我简陋的住处、馊掉的吃食,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平时就吃这个?」
曾经的冰湖底,是魔尊的休憩之处,富丽
堂皇,锦衣玉食,满盘珍馐。
可魔族惯会看人脸色,因为沐恒厌弃我,自然不会好好待我。
甚至为了讨好魔尊的新妃,在力所能及的事上狠狠为难我。
沐恒走到床边,小心地将我的尸体放在床上。
凌乱的床单上,凝结着我剜心时留下的大量血迹。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动了动嘴唇,说出的却是:「这是你该受的。」
他在床边坐下,不再说话,似是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