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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萝从江晨怀里抽离了,把手上的蜡烛放回原处,重新做回了摇椅里。
她闭目养神了好一阵,才悠然地说“我最近呢,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赶去舞会的灰姑娘,接受着你这个王子的殷勤款待,却对你一无所知。”
她抬头望向他,带着些遥远的味道,然后续上话“这个现不错,那么就能一直提醒我,十二点钟声总会响的。”
江晨听着,心里纳闷之余竟然是不可置否。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有她的戒备,而他也有自己心结。
三楼离洱海的浪头有些远,浪声渺渺,不如在一楼那般攒动人心,听久了,反而会引人入睡。两人安静了很久,久到坐在摇椅上的人都要打瞌睡了。
期间,江晨捡起了放着护栏上还没灭掉的眼,他用手蹭了蹭烟嘴,便又重新抽了。
那有关人生的,有关“一辈子”
的话题,就像靠近了便没了声响的浪头一样,淡去了。
“江晨……我挺不明白的,你干嘛跑去当兵啊?”
莫萝为了提提神,随便问的。
她扭头看他,随口打趣“就算体验生活也不该去部队里呀。”
江晨想,这女流氓总算问到一个上道的问题了。
“跟家人的耳濡目染有关系吧,我打小就觉得自己是要当军人的。”
莫萝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听说你爸也是一位军官。”
爸……
江晨对这个久违的称呼有些陌生了,恍惚了好一阵子。
久久没等到江晨的回应,莫萝开始懊恼自己的口没遮拦。
不过恍惚的男人在莫萝懊恼之际说话了“小时候其实很讨厌我爸穿军装,一见那身军服,就在提醒我,他又要离开了。但这么一回想,才现,记忆里都是他穿军装的样子,其实还真帅。”
莫萝明白似地点点头,大概能想象到,一个小男孩不舍得爸爸离开的样子。
江晨看了眼想当然的莫萝,续上话”
他要离开,那就意味着,他们又该吵架了。“
啊?
莫萝听得不明所以。
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江晨平平淡淡地继续说,像是在陈述一件久远的事情。
“我爸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我妈很反感他的工作。最后的几年,我爸一要出任务,他们就都会吵架,反反复复吵的都是我妈埋怨我爸怎么不在乎她,不在乎我,不在乎家里,一吵就没完没了。完了,我爸摔门离开,我妈留在家里又哭又闹。”
话毕,江晨竟然讽刺地笑了。
他回头看莫萝,笑着说”
其实,最后是我妈先不要我的。”
这话,于莫萝而言,挺像惊雷。
“怎么会?”
她的诧异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