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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子（第2页）

只不过这个长安千年的计划，萧尘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这其中有个变数。

这个变数，是萧陌。

萧陌从迎宾道上离开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费心找个地方去躲清闲，而每当他不费心的时候，他母亲小埃总能在一个时辰内找到他。

玉皇顶中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小瀑布，这个瀑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萧尘和萧陌两父子在五年前一次切磋武技时，无意之中被打造出来的。

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萧陌的秘密基地，他有时候几天几夜地哪都不去，就这么待在这个瀑布边上一座歪脖子古树上，听着隆隆水声，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现在，小埃找到萧陌的时候，他也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半躺在歪脖子树干上眯着眼睛，听到动静也没有动，只是嘴巴张了张喊了声：“娘亲。”

小埃蹲下身，抬手摸了摸萧陌的头，带着温和的语气问：“陌儿在想什么呢？”

萧陌干脆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想，呆。”

小埃对儿子这冷淡态度，也不恼，反而是陪着在树干上坐下来，也望向瀑布的方向说：“那娘亲陪陌儿一起。”

两母子就这么沉默地对着这瀑布一整个时辰，然后萧陌才睁开眼望着母亲柔和平静的侧脸开口：“娘亲，你和老爹给我准备什么生辰礼物了？”

小埃笑着转头，摊开手到萧陌眼前，手掌上有一块不规则形状的黑色石头。

萧陌先开口：“谢谢娘亲。”

之后，才拿过那黑色石头细细探究起来，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求证母亲一般：“这是制烟术做的，但不像是一般的烟火弹，无色无味，会随着我内劲的运用而变化颜色，触感类似于灵感石，但比那个更灵敏，一般的兵器无法对它造成损伤……”

萧陌几乎将目前所能探查到的所有都说完了，但他居然到这个份上了都没现这块石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萧陌难得蹙了蹙眉头，他很少被什么难住。

萧陌继承了父母的才智，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聪慧，又打娘胎就有“万象浮生”

的功力打底，学什么都是手到擒来，加上从未受过什么身世挫折变故，所以导致他小小年纪就不可一世。

萧尘为了遏制儿子的自大，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故意出各种难题有意地刁难，让萧陌对他这个亲爹又崇拜又怨愤。

不过随着萧陌渐渐长大，能难住他的事物已经越来越少，加上萧尘亭中职务繁忙，萧陌又在几年前不肯再跟着父母外出，所以父子俩之间相处的时间也屈指可数，反而像是疏远了一样。

小埃看着萧陌皱眉思索的模样，不由就回忆起他小时候很多次被萧尘刁难的过往，不由笑着给了一个提示：“陌儿，娘亲可不像你爹哦。”

萧陌眼睛一亮，随即也释然一般笑了出来：“也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像我老爹那样，会出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谜题，也没有一个人会像我娘亲这样，对着我，永远只有一个目的。”

萧陌转头看着微笑的小埃：“等到我哪天能用到这份礼物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娘亲又为了我做了一个怎样的平安符了，谢谢娘亲。”

小埃笑着伸手摸摸萧陌难得笑着的脸，笑起来看上去和萧尘更相像了几分，便道：“陌儿笑起来这么帅气，就该多笑笑的。”

萧陌将母亲送的礼物贴身收好，往后一靠，又恢复了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还是不笑了，笑多了就更像老爹了。”

小埃乐了，虽然从小到大，听了无数人说两父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性都相像，但还是第一次从自己儿子口中听到这个结论，而且萧陌这语气也不像是厌恶，当下不由问：“像你爹不好么？”

萧陌果断地点头：“十分不好。”

小埃继续问：“为何不好？”

萧陌摇摇头：“我不想掌控他人命运，更不想改变世道武林。”

说到这里，萧陌抬头望向瀑布顶的那个人影，“我不想成为一个神，而我老爹已然就快是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