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陈嘉诚只感觉眼前一花,再看去,面前已空无一人,只有床单和被褥皱巴巴着,枕头掀到地板。几道拇指宽的地缝,像是藤蔓抽出来的。
半小时后。
陈嘉诚站在生命树下,仰头看着枝干上重重绿影掩映后的那团小小身影。
“库娄,你下来好不好?”
他绕到小骷髅正面。
女孩屁股一扭,转到另一边。
“库娄?”
陈嘉诚跟着过去。
就这样,库娄在树上转圈圈,陈嘉诚在树下转圈圈。
夏日天热,没一会,陈嘉诚就撑着膝盖,汗流浃背。
歇了两分钟,树叶簌簌下,库娄用藤蔓将自己吊着,没事发生过一样探头出来,乖乖巧巧地问陈嘉诚:“你怎么不转了呀?”
“……”
被迫陪玩的陈嘉诚,“我们进房间说话。”
玩得正在兴头的库娄刚刚散掉的气又重新归拢,她鼻子轻哼,“就不!我才不!”
随后,她失望透顶地摇摇头,“你太坏了,你真是太坏了,让我这么伤心。”
11
镇上的人中午鲜少出来走动,但陈嘉诚依然有些担心会被看见。
知道道理说不通,他认命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剪你的头发。”
库娄矜持地扬起下巴。
“你昨天还凶我,我都好好地洗澡了,还让我‘站好’。”
她板着脸,提着声,眉毛皱起,学得似模似样。
陈嘉诚沉住气:“抱歉,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还……”
巴拉巴拉,趁热打铁,库娄把之前的老黄历一页页都翻出来了。
说着说着,她敏感地发现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陈嘉诚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库娄对陈嘉诚的臭脸一直挺怵,不知不觉声音小了下来,气势也弱弱的。
“这些,你也要道歉……”
这句话,她都只能自己听见了。
“一个月的时间里,你毁了我的店面四次,撕了五六床被褥,啃了七八个汤盆,吃了我两袋大米。”
陈嘉诚也开始认真盘算起来。
他每说一项,库娄就把自己往树叶间藏一藏,等陈嘉诚话音落下,她就只有一只眼睛怯生生地露在树叶外了。
突然把握到牵制库娄的点,迅速在心里计划好新的方案,陈嘉诚故作冷酷道:“你在生命树住下也很好,精灵只吃露水应该也是足够的。”
库娄被针戳了一样迅速探头“不要!”
又缩回去观察陈嘉诚的反应。
陈嘉诚……陈嘉诚如库娄之前一般“哼”
了一声。
库娄:“……”
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有些精灵不想和我一起住在房间里,觉得树上好,那我一个人去睡那张大床好了。”
库娄一直很嫌弃他在书房架的简易床,因为窄窄的,不够她扑腾,轻而易举就塌了。
“不行的!”
库娄都要在树上跺起脚,“不行不行!”
她好喜欢卧室的大床的。
陈嘉诚背着手,老大爷似的慢腾腾挪着步走向杂货店。
“陈嘉诚。”
库娄委屈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