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只觉他这一笑,像极了电影里那些精神不正常的反派准备大开杀戒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一地,嘴唇发白:“枪会走火的!”
这人没准真的精神不正常。谁有胆子敢把大半个身体悬空在护栏外?真不怕死啊?
“是吗?”
伏城相当好奇地挑了下眉,又颠了颠手里的枪管,忽然一手抓护栏,一手举枪,枪口正对光头:“我还从来没摸过枪呢、是这么瞄准吗?”
“你……你……”
第一次被枪口对准,黑黝黝的洞口像死神的眼睛。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硬在原地,看着伏城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心满意足地坐在高耸的护栏上哈哈大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
他玩够了,转向闻无眠:“你有其他办法吗?”
伏城转向闻无眠时,眼里瞬间盛满笑意。总体五官变化不大,给人感觉天壤之别。她非但没感觉一点恐怖,反而有种大狗兴奋扑向主人的既视感。
他手里有枪,刚才又假装精神病过了把瘾,闻无眠却下意识不担心他会朝自己开枪,反而会拿着枪眼巴巴凑过来问自己:刚才他的动作有没有很帅。
这个想法在游戏里有点危险,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她强迫自己在心里竖起对他的警惕,走向绳堆:“还没想到,我要再看看。”
“好啊!”
他屁颠屁颠跟过来,“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闻无眠又瞄一眼他手里的枪,稍有艰涩:“暂时……没有。”
她记得以前跟哥哥学过一种活结打法,可以在安全着陆后回收全部绳子,然而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摸着绳子在脑海模拟了好几次,始终不是正确的系法。
如果能回想起那种方法,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手指蜷缩一下,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自己会和别人一样,随时间的推移,慢慢忘记和哥哥有关的一切。
如果连自己都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谁记得他来过?
“你知道吗?死光头本来想把你一个人留在上面。”
伏城蹲在她身边,笑嘻嘻耳语说:“幸好我提前把枪给抢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正在伤感的闻无眠:“……”
伏城老给她一种感觉:无论干了什么事,只要是和自己有关,他都会通过各种暗示明示吸引自己注意,甚至很期待自己夸奖他。
这种行为多发于学龄前儿童和人类饲养的高服从性犬类。
关于哥哥的事,容易越想越惆怅。伏城人虽不正常,但转移人注意力的功力也是一绝:“还有,我刚才是不是很勇敢?能不能碰瓷阿汤哥?”
闻无眠盯着绳子,稍不留神说出了真心话:“这叫登月碰瓷。”
伏城脸上笑容更灿烂了,直接把目前的糟糕处境抛到九霄云外。浸满笑意的桃花眼不把对方融化誓不罢休:“好。下次我努力从登月碰瓷进化到正常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