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果揉着太阳穴,好多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遭什么诅咒了,可一旦信这个就会连带想到鬼啦恶魔啦之类的东西,那太可怕了,还是不信了,就当是疾病造成突然开窍好啦。
现在,他心中懊悔占多份,早知道这是芥子度就修行了,白白浪费一年时间,都六岁还这么没出息。
“可别的低等人是怎么回事?那个能量使用权是真的吧?虽然我觉得他们不会给。”
“不知道,以后会清楚。”
她耸肩,手指点在其人眉心,卒然松手,只留下一句,“你先练,我出去看看。”
就离开。
小稚果点头,似乎知晓那为芥子度后,脑中排斥与厌恶消失,体内就生起异样感,做什么都熟门熟路。
吸收汇于体内,游走四肢百骸,再自皮肤毛孔而出。
一切都浑然天成,或许这是由于同为芥子度构成的自己与能量本身就是一体的缘故。
在能量充满身体的奇妙感中不知度过多长时间,他再睁眼时地面石坑中已盛满熠熠星辉,吐出一口浊气,打量宁静的房间,小稚果傻笑一声。
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这份恩情啊。
跟她说话时,起初是能和高等人正常交流的诡异感,后来渐觉神奇。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高等人……不,是姐姐。
他看向门口,姐姐去哪里了?一想商业街生的事,他就不太放心,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向外走去。
“轰!”
门刚开,便有震聋聩的轰隆声传来,震的楼道墙壁挂嵌的电箱出嗡嗡的声音。轰隆声在楼道中回响,小稚果愣了愣,关上门,所有声音顿然消失,星光安静且缓慢的移出破坑。
再开门,轰隆巨响一声胜过一声,那电箱已经被震下来,寄居在内的蟑螂四散而逃。
生什么事了?
他竖起耳朵细细聆听,辨别音源,蹑手蹑脚地靠近。
走廊最里的房间,屋门被震的摔砸在地上,烟尘在星辰光束中飘舞。他小心地探出脑袋,瞳孔微微放大。
这间房曾经居住的大抵是个画家,或是收藏家,离时匆匆将许多画作遗弃。画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有些挂在墙壁摇晃,有些立在地上。画中内容吊诡,离不开怪物、鲜血与尸体等猎奇元素。
在被近百幅奇异之画围绕的房间中央,怀幸背对着门口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头狠狠拉扯,一会又握拳捶地,那巨响正因此而来。
煞红的鲜血从她身上流下,极度扭曲呜咽声从她喉咙里传出,一种莫大的、不可名状的凄怆感充斥整间屋子。
小稚果立时屏息凝神,捂住嘴巴避在墙后,忽忆起两人初见时对方情况,莫非是被姐姐自己……
他咬着下唇欲走,刚行一步就顿住,恨恨地拍了脑袋一巴掌,而后深呼吸,走向房间内。
怀幸猛然回头,冷冷地盯着他,一双眸子因充血而甚为妖异。
“姐姐,你哪里不高兴,跟我说好不好?”
他笑了笑,右手颤抖些搭在她的肩膀上。
在手碰其肩瞬间,怀幸突然挥手将他打撞在墙壁上,后者闷哼一声,未抬脖子就被人掐住,登时呼吸困难。
有幅画被晃在地上,画里是五蹄三眼的怪物站在枯树上笑,笑容邪性溢出,令人怵。
那画落在墙角,正对向小稚果,看起来就像是它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一般。
怀幸靠近他,言中带着不容置喙地绝对威严感:“来这里做什么?”
小稚果被掐的脸色惨白,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倏然松手,沉默地回到房间中央,抱着膝盖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咳咳……姐姐,你……”
他一个劲咳嗽,擦掉眼泪后怕地望着其人良久,泪珠忽地掉下,滴在沾满灰尘的画,那儿是一轮指头大小的红日,悬在尸骨遍地的荒野上。
“滚。”
小稚果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用上双手以四肢慢慢地、全神贯注地靠近她。
近了,他停步,试探着握住她的手,体感冰凉,其上所染鲜血尚未凝固。他“咕嘟”
吞声口水,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观察其人神色,复犹豫着再次靠近,细细端详面前的女孩,便紧紧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胸膛里,低声抽泣。
“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你给了我好多,可我却一点也帮不到你,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如果你帮我是在意我的意思,那么现在可不可以也在意我一下,跟我说说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