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阳光炙热,小稚果等着等着就和青蛙太经念叨起来:“太经,你说姐姐什么时候才出来?”
“也才半个小时,大主人肯定有好多要忙的。”
太经跳上他的脑袋张望,“欸!那儿聚着好多人,我们去看看生什么事了?”
它直起跳,“一定好玩!”
“好玩?嗯——好吧,你藏好,我们快去快回。”
他悄无声息地摸过去钻进人群,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一把躺椅上坐着个大腹便便的义氿人,慢悠悠摇扇和围观的人说话。他的身边跪着个乱垢面的勾汜人与三个不满五岁的小勾汜人,皆瘦弱不堪。她们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张纸,小稚果只看了第一行就不忍再看,都是些骂自个儿的话,语言粗鄙不堪,下流至极。
“呦,小哥也来选‘筒子’?”
男人现了他,讽笑着。
“你说什么?”
小稚果实在不懂他在说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哄笑起,有人暗中推了他一把,小稚果重心不稳将要摔倒,看要撞上其中一个小勾汜,便立即使用芥子度让自己摔地上,闷哼一声皱眉看向人群。
“别是个没**的吧?”
有人讥讽。
这句话小稚果听懂了,当初第一次接客阿爸就是这么形容他们的。
那义氿人笑够了才说:“行,我这些没用的工具就送小哥一个,会玩么?要不要现场我们教你?”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
“你老子都不教你这些?”
义氿人合起手中的扇子指向小镇方向的神像,“按规矩讲,不生义氿就得受罚,不能传本,殊玛之意无法用干净的灵魂传承,这些东西也就没什么用,倒卖人家还嫌不好生养,我专门来这儿就为沾天神的光辉净一净。”
他抬腿将其中一个小勾汜踢到小稚果脚边,“我白送你一个,这个伺候起人来最舒坦,我们来教你怎么玩。”
有两个人踩着小勾汜的双脚,使之无法动弹,他们冲小稚果说:“来,脱了瞧瞧好不好看。”
小稚果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无数画面一闪而过,他看着眼神呆滞望着自己的小勾汜,蓦地看见曾经的自己,痛苦地折磨、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痕、欺辱与咒骂……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四肢冰凉麻,渐渐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小稚果咬着白的嘴唇,转身头也不回地逃开,哄笑声再次响起。
在北域的几日,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将北域看做书中美妙的仙境,他可以无忧无虑走在大街上,可以想玩什么玩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人会对他提出异议,甚至还会有人夸奖。
现在,他明白这里根本不是仙境!人和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只是这回,他不再是会受苦受难的那一群体,不再是被人当做污秽与垃圾的那一伙人。
这个地方是有“低等人”
的,以身份划分,而今他成了所谓的“高等人”
,那种他最讨厌的人。
小稚果胡乱抹去眼泪,撇头偷视那群人,恍然间有些明白世界上所有“高等人”
的心思,轻语:“没有用的人才朝同类动手,南境好歹有那么多人种,互相瞧不起,你们明明都是半生人,还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如果猜的不错,这里的勾汜应该不那么容易修行读书,但因有大天使在,肯定不像低等人那般。
“啊——”
前方人群传来声惨叫,小稚果立即听出是来自刚刚贩卖女孩的义氿人,那种常年吸烟导致嗓子沙哑难听的声音他格外熟悉,抬头靠近几步去看。
那处喧闹的人群里传来辱骂声,大人们挤得很,他只得再靠近去看,现了姐姐。
只见怀幸蹲在几个小勾汜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其中一个赤身的孩子披上,嘴唇动了动说着几句话,旁边那胖义氿满嘴是血,但还活着,被人扶起来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啊?敢来这个地方,老子绝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