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笔直地站着,仰面与她平视,眼中全是怜悯,嘴角上扬,尽为嘲讽。
她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站在地面的“怀幸”
张开双臂,而坠落的怀幸无法动弹,看着自己的脸,诡异且恐怖的感觉漫上心头。
相近时她愈能看清全部,看着和自己的脸相撞,看着对方七窍流血,五官扭曲,却还冲她笑,破烂的嘴唇动了动,用口型做出两个字:怀幸。
怀幸猛地睁眼,坐起身大口喘气,揉揉眼睛里的雾气,恐惧还旋在心胸没有弥散,是她带给自己的恐惧。
“你……”
十九怒声出口,旋即安静,看着她声音平静,“有什么事?”
“啊?没、没有。”
她重新躺下去,是因为探索玄度才做噩梦,还是意外?
十九垂着眼睑,躺在草席面朝她阖眼。
屋外风声累累,怀幸有些杯弓蛇影,惴惴不安地闭眼,深深呼吸,再次尝试深层次探索玄度能量,堂堂主神可不会因为噩梦就吓到。
然而这次她却什么都没有探索到,修炼这么久,和玄度产生的联系尽数断裂,这天地间好像从未有过玄度,甚至,她都没办法使用它。
因为探索的举动惹怒了它?
后半夜里,怀幸尝试任何办法都觉察不到半点玄度能量,只好先放弃,思考了会儿那个可怕的梦,梦中的自己要传达什么信息?为什么叫她的名字?
她体内的恐惧已经消失了,想了想,噩梦若真为玄度能量所造,多半没头没脑,怎么恐怖怎么来,思考寓意简直浪费时间。
再躺下去实在难受,怀幸正欲起身,忽觉浓浓睡意袭来,只道定然不对劲,匆匆叫出鬼肆看着现实世界就沉沉睡去。
起先她什么都看不到,梦中回响着谁人哼唱的小曲儿,声音似曾相识,却说不出具体是何人出。那人哼着小曲儿,哼着哼着就开始说话,她觉得这语调像是哄孩子,蓦地想到妖北泠,莫非是在北域实验室的日子?
又要回味过去吗?真烦!
虽然妖北泠是她的母亲,但她说过不可能很快接受,现今再看回忆又如何,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后来,哼唱的小曲被优雅动听的琴声替代,声乐袅袅,涤荡心尘,符音跃动于神识间,万分熟悉,脑中才冒出制衡者的名字,眼前迷蒙光晕倏然弥散,冷白的光刺得她不得不闭眼,听着琴声慢慢睁眼。
眼前抚琴的少年容如天上仙,姿若花间王,形容绝色,万般风雅。
制衡者……怀幸抿唇定住心神,是魔娈。
相比制衡者,魔娈除却能力半分不像处变不惊的神只,扭头见着她,也不弹琴了,笑着说:“你皱着眉做甚?小小年纪有何忧愁的?”
言中尽是爱意。
是绝对不可能生在自己身上的场景,怀幸郁结在心,此刻她应是那名叫做幽邶的生灵,做为魔娈唯一喜爱的孩子,有着普通人得不到的待遇。因自己精神中有幽邶的意念,梦到和魔娈相处的朝夕不足为奇。
她讨厌魔娈,同时控制不住亲近祂,张嘴就说话,出来的声音模糊不清,心中一惊,想到魔娈方才说自己小小年纪,难道她连话都不会说?神不是出生就会说话的么……幽邶和魔娈同源,不是神吗?
她烦恼自己不能说话,没法借幽邶的身份伤害魔娈,难免有些郁闷。魔娈瞧见她的样子更加开心,手指点点她的眉心:“好啦,过几天就能说话,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现在我们看看这个。”
魔娈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放到腿上坐好,怀幸可以很确定幽邶此时是个婴儿,要打架的斗气消了大半,一方面因为魔娈的主动亲近,她精神之中原本被牢牢压制的情感重新涌出,身体依着本能靠近祂。
百万努力毁于一旦。
啊!好烦!
怀幸还在纠结,见魔娈手指轻动,她的面前就出现幅涌动的星空,星空渐远渐小,宇宙全貌展露无疑。
很快,这幅宇宙生机图被涌动的能量代替,入目所及,此方世界唯有或晶莹或灰暗的能量,如山如川,似河似海,转瞬间幻出万千变化。方寸间的能量即是无穷小世界,从无至有,子诞天地,只消瞬息,生命便洒满天间。
魔娈握着她小小的手,柔声道:“我们继续昨天的学习,关于生命。”
祂说话时,怀幸现面前的能量图变成十地形状,以庆加山脉为的几条山脉能量海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