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到京城来,是为了见你。”
“我知道。”
“还有,我想在京城开家珠铺,这趟回去,我明春还会回来。”
“我知道。”
赵启谟的话语,也仍是温和平缓。
“你怎么知道?”
李果将脸贴在赵启谟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赵启谟默然,似乎在思考怎么回复。
“你派阿鲤跟踪我?”
李果懊恼,因为赵启谟有先例,所以他也猜测到了。
“心口不一,到底是谁莫要再来纠缠。”
李果说出口,便又后悔,话语重了,他不忍指责启谟。
“这是我的过错。”
赵启谟这人错便是错了,他一直认为自己努力做的对事,其实是错事。
如果他今晚没过来,让李果在明日绝望、心死离去,那么他无疑,要抱憾终身。
正交谈间,屋外传来似远似近的击梆声,已是亥时。
赵启谟起身,整理衣物,坐在床上,穿上鞋子。李果将风袍披在赵启谟肩上,系结,又去拿来风帽,为他戴上。
李果依恋不舍,赵启谟揽了下他,轻轻说:“我明春等你。”
李果嗯的一声。
第二日清晨,周政敏、袁六子在城郊送行李果。袁六子额头上还缠着布条,一缕殷红渗出,精神也显得颓然。
那日柳大郎怒骂袁六子时,提到了“信”
以及一些难入耳的话语,李果听得迷糊,但也有所猜测。袁六子当时神色凝重,堪称呆若木鸡,以致于挨了柳大郎一棍,而后竟也毫无抵抗。他一个将门子弟,怎么可能没有拳脚功夫,却因情任由人打骂。李果十分同情。
袁六子并不提他和那位柳二郎的事,李果也不敢问。
好在,李果回刺桐,袁六子身边还有位周政敏陪他喝酒、闲扯。
“南橘,明春我人大抵是在琼州,你和政敏去岭外,可要记得到琼州找我。”
“袁兄,那自不必说。”
“定然前往。”
“好!”
袁六子心满意足,张臂揽抱李果的肩头。周政敏也上前,给了李果一个拥抱。
“李员外,什么时辰启程?”
一位脚夫过来行礼,询问。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