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似哥哥,刚才吓着你了罢,走,我们去喝酒。”
亦如拍拍手,自然扯过颜辰的衣袖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没生一般。
又或者,她觉得死个人就跟掉根羽毛一般无足轻重。
直到这一刻,颜辰终于明白了亦如留下他的理由。
游戏,就如亦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她在让他陪她玩游戏。
他是她玩乐的工具之一,只不过因为他与那阿似有些像,所以不至于像别人一般死得简单粗暴。
他的生死,只在亦如的谈笑间。
石案,一方白玉酒壶,两只白玉小盏,三点梅花。
“怕死么?”
亦如将酒杯递到颜辰眼前,脸上没有笑容。
“无惧。”
颜辰接过酒杯,抿唇一仰而尽。他不会喝酒,琥珀色的灼热液体流入喉咙,烧得火辣辣的疼,他忍着,白皙的脸泛起薄红。
“呵,倒是个不怕死的。这一点,你和阿似,真的很像。”
“我不是阿似,也成不了他。”
“我知你不是他,小郎君,本山主,只是让你替我解闷罢了。”
“只是……解闷罢了……”
紫衣山主笑容莞尔,再次递酒,颜辰一杯已经头晕,接了亦如这杯饮下,眼前都开始恍惚。
上眼皮与下眼皮贴合,整个人重重地倒了下去。
“酒量不行啊,这一点可是和阿似差得远了。”
紫衣女子摇摇头,声音带着叹息,一挥手,命人把颜辰扶走了。
梨落萧萧,洁白花瓣下,酒盏消失,而那石案顷刻变作了一堆白骨。
颜辰出去大概有三四个时辰,符念独守在那空落落的大殿中,浑身不自在。原本一腔睡意,可自颜辰出了门,他的脑袋就莫名其妙地清醒了。
像淋了一盆冷水一般清醒。
他时刻想把这该死的“清醒”
引到对余念的担忧上,可来来回回几次,脑海里翻覆的都是“阿似哥哥”
四个字,以及那妖媚女人在陌卿面前搔弄姿的模样。
活见鬼。
符念骂着,他脑海里又生出一个怨怼的念头来,都出去这么久了,是要死在外面么?
符念躺在榻上,内里林海翻涌。
“砰——”
倏地一声,殿门打开了,符念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起来,扑鼻而来的,是醉人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