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单子寅立刻双眼通红,满目不舍道:“九王爷此去剿匪,虽山不高路不远且兵力足够荡平匪寨,但子寅仍旧十分担忧……”
这话说的。
就差直接点名说九王爷您是否太过矫情了?
就在云南郊外,距离这么近,最多三日便能回来,且兵力几乎是碾压之态,若非此前单将军已经苦于粮草不足,早就要去铲除他们的。
九王爷当做完全没听出来单子寅的言外之意,非常肯定他目前情绪外化的表现,伸手在单子寅肩头拍了拍:“不必担心,本王定会尽快荡平匪窝。”
迎程程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十分多余。
单子寅吸了吸鼻子:“九王爷珍重。”
九王爷这才神清气爽地翻身上马,一挥手朗声道:“出!”
一天之内送别了两拨人,情感充沛地哭了两场,单子寅夜里就开始有些不大舒服。
这时候没了玉枢在一旁伺候,单子寅身为主帅必定要身先士卒,不可能稍有不适便端着大将军的架子去让人来伺候。
好在迎程程现在与他同睡一张床,先是听到单子寅咳嗽,后来感觉得到他为了不吵到迎程程,憋着咳嗽憋得十分痛苦,到后来床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想咳嗽为何还要憋着?”
迎程程睡在外侧,她很快起来点灯,然后给单子寅倒了杯热水。
“玉枢临走前叮嘱过我,你每逢换季之时,便会容易感染风寒,边关药材都是紧缺之物,要尽可能留给伤兵,因此你这么长时间都在硬挺着。”
迎程程看着单子寅喝下了半杯水之后,才接着说:“常太医手里还有玉枢先前采了存在他那处的草药,我去请他……”
“不必,”
单子寅很快打断道,“常太医已经连续五日没歇息好了,要他诊治的伤兵太多,让他歇会儿。”
单子寅很是体贴旁人,却总习惯委屈自己。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是很难想象到,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竟如此能吃苦。”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很难想象到,大楚第一富商迎春笑家的嫡姑娘,还能如此细心。”
单子寅说话时很费力,他躺着也很难受,只能半靠在床头才能舒服些。
“蒲甘军这几日恐怕还会在边关有些小动作,我身体情况不宜外露,”
单子寅说完一句得歇会儿才能继续,“好在如今你回来了。”
迎程程从前线回来,已经同蒲甘军交手过多次,也算是有了经验,因此在布防上很有些心得,如今威望也能服众,替单子寅分担了不少。
“你说陛下这次会如何处置彭庆?”
迎程程问道。
单子寅却并不乐观:“彭庆巧舌如簧,到了御前,自有歪理分说,陛下未必会重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