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品牌也投其所好,大量生产,导致街边上现在到处都是花衬衫或紧身衣,一个个袒露着胸毛看起来仿佛都是什么健美先生。
艾萨克当然习惯不了这种审美,所以他只能从服装店里找些百搭的衣服。
不过正因此,当他站在众人眼前,顶着一头黑与古罗马雕塑的脸蛋时,大家立即不约而同的低声赞美起来。
“这真是上帝眷顾的脸蛋。”
约翰很显然也没有想到装置艺术的作者竟然是这么一位“美男”
,他举起相机立刻抓拍了一张,随后问道:“你好,我是《东村他者》的记者,我叫约翰·沃尔斯,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当然可以。”
艾萨克表面平静,心里实则已经激动的打起了鼓,竟然真的有人采访他!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用电视机作为媒介来展示呢?”
约翰边问边拿起了笔。
“嗯,我觉得电视、电影、照片,其实都是视觉的艺术,你知道。我们可以将照片视为片段,电视和电影就是由一个个片段组合起来的,所以当我们拆开来看,你其实看到的就是一张张照片在连续播放。”
“理解,这说明你想表达的,其实是媒介在传播内容时的作用,对吗?内容是不变的,但当媒介生变化,它进入观众视野里后也会产生失真,甚至扭曲,对吗?”
艾萨克微微一愣,他怎么感觉约翰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自己好像只是把车轱辘话说了一遍,他怎么就理解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失真?什么扭曲?他怎么开始有点听不懂了?
于是他不得不解释道:“其实媒介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我没考虑那么多,我只是想表达……关于照片与影像的关系,就像布列松先生的决定性瞬间,无论放在哪里,它都是决定性的……”
“对对对!”
约翰忽然兴奋起来快在本子上边写边说道:“就是这样,决定性电视机,它所承载的影像也是一个个决定性瞬间。你想要讨论的其实是媒介作为承载内容的容器,无论是连贯性内容或不连贯性内容,都能起到相同的作用?不,不对,应该是放大器,媒介把这些内容展示出来后,就已经产生了放大效果,扩大了观众对内容的感知,是这个!没错!”
看着他一脸融会贯通的表情,以及周围那些听众跟着恍然的神情,艾萨克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到底谁是艺术家?
难道自己才是没搞懂作品的那个?
见鬼,怎么感觉他说的和自己说的是一回事,又完全不是一回事呢?
“事实上,对于照片的艺术,我在拍摄的时候脑子里完全是没有这个概念的。因为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有趣的事物和画面上。”
“当它们生在我眼前时,我按下快门,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至于决定性瞬间,你们可以理解为: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根据我个人的审美,所拍摄的定格画面。就像你们现在展览里看到的那些,或许你的身边也有类似的瞬间生,只是你手里没有相机而已。”
“嗯……我觉得摄影的未来……说实话任何情况都有可能生,但分类估计已经没有什么拓展的可能性了。而且我已经老了,没办法在街上拍摄了,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影展……”
当布列松和马丁的声音在电视机里响起,影展里的人都围绕在电视机前,盯着里面展示出来的一张张照片。
虽然没有人物的画面,但至少看起来不算枯燥,甚至结合布列松的话语再看照片还有些新的现。
这种感觉无疑很新奇,有种后世看视频解读的错觉,每个人都沉浸在布列松诉述的决定性瞬间中,直到所有问题问完,胡克关掉电视。
“能再放一遍吗?胡克先生!”
第一排《纽约时报》的记者立刻喊道,他刚刚有一些问题没有跟上,笔记只做了一半。
其他人也纷纷喊起来:“对啊,再放一遍吧!我还没有看懂。”
“没错,布列松先生讲述的太深奥了,我只听懂了第一句话。”
一些妇女也跟着抱怨起来,为了让孩子安静一些她们都没办法仔细听声音。
“前面的人可以换个位置吗,你们的头挡住电视了!”
还有一些人想要摆脱眼下这个位置,挤到前面去。
而艾萨克身边一位短戴着厚厚眼镜的瘦弱男人也跟着喊:“对!我的位置太靠后了,都没看到布列松先生。”
“伙计,布列松先生没出现,这儿只有他的照片和声音。”
前面的人回头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