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忱站在副驾边上,没拉开车门,承认他心情有些糟糕,最直观的情绪名为难过,“宝贝。”
“我可以抱抱你吗?”
戴司雲没有回答,直直地朝他走去,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抱:“有什么是可以为你分担的?”
符忱心情复杂,喉咙有些沙哑道:“好复杂……”
戴司雲上下抚着后背,语气温柔,连续说了几声没关系:“那先上车吧。”
“好。”
符忱深呼吸,松开了他,决定在车上好好组织语言,“我们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
狭窄的乡间道路不太好走,崎岖不平,为了不让戴司雲分心,将近驶入农家乐,符忱才捋好时间线,将腺体疾病相关的过往,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起初,戴司雲尚且能够稳住方向盘,可越往后听,早已熟练的车技,险些将车辆开进农家乐停车场隔壁的竹林里。
符忱吓得心跳过快,猛地看向他,解释道:“只是吃了一些补品类的药物。”
“那段时间也只是隔三差五去医院体检,应该没有经历其他事情。”
“你不用担心我……”
戴司雲捏着方向盘,心好似沉入深渊,彻底失去言语的能力,牵着手,把人带回房间,好像除了拥抱什么也做不了。
符忱与他紧紧相拥,总觉着似是隔着云雾,窥见了背后的雏形:“你也觉得他们利用我的病,在背地里做了坏事吗?”
“是。”
戴司雲的身体在微微颤,手掌因过于用力,现出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低哑道,“那时候是怎么反抗的?”
符忱没有逼迫自己去忘记,相反,他把过往疼痛当做勋章,骄傲地回答道:“我会和符东临打架,情绪特别亢奋,怎么都不服输。”
“虽然——”
“每次都会被他揍得胳膊和腿上都是伤。”
符忱承认自己在博取疼惜,且不以为耻,只因为戴司雲喜欢他,疼爱他,而这么些年来,他也头一回想要依赖某个人。
“你觉得我很愚蠢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不自量力地对抗。”
“不会。”
戴司雲偏过脸,落下安慰似的脸颊吻,小声道,“你是最勇敢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