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信衬衫上还夹着奥赛出入证,低头打量她好一会儿:“脸更圆了。”
江甜表情僵住,一秒,两秒,三秒,鼓起腮帮子瞪他:“程女士说我这叫可爱,婴儿肥婴儿肥婴儿肥,你懂什么!”
陆允信懒得和她废话,抿着笑,自然地勾下她书包拎自己手上:“带你去个地方。”
………
居民楼过道狭窄潮湿。
开门,简装的清水套间倒还敞亮,小茶几,长沙发,三个并排的电脑桌,格式各样的镜头和金属堆满墙角。
陆允信应该经常来,房子充斥着属于他的生活气息。
整洁,利落。
江甜没换鞋,坐在沙发好奇地打量:“我好像听明女士说过,你用学校奖励自己的钱买的,然后很少回家,”
江甜偏头,“因为明女士经常念叨?”
“楼顶视野好。”
陆允信弯身在电脑桌下抽出个铁盒,从里面掏两张高清照片,递一张给江甜。
照片上是一轮昏黄的圆月,绰绰影像宛如戏剧里浓墨重彩的旦角,腰身纤软,卷着云袖把月亮遮暗一半。
美,一种和平常相似又不同的美。
朦胧到心软。
“半影月食,”
陆允信斜靠在沙发背上,长手越过她背,横过她肩膀,以圈着她的姿势,修长的手指点在画面上,“月食时,月亮是缺的,半影月食时,月亮是圆的,相当于月亮进入地球本影时角度发生倾斜,月亮边缘不会被挡,效果和穿着半件衣服一样……”
快一个月没见,他好像瘦了,嗓音也像洗练过一样,更沉更缓。
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讲时,温热的气息好像顺着她的发,痒意经由发梢蔓在敏感的耳后。
“那张照片一样吗?”
江甜不贪心,纯好奇。
“嗯。”
“难拍吗?”
“嗯。”
江甜眨了眨眼睛,软笑着试探:“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拥有——”
“嗡嗡嗡。”
震动响起。
江甜以为是程女士,放开陆允信,还没找到手机,便见陆允信接起:“在。”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江甜可以把明女士的焦虑听得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