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你为我作了丹青,我理应投桃报李,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画实在是拿不出手。”
雾韵压下恋慕,问道,“所以,你自己的灯打算怎么办呢?”
比比东不以为意,“我没什么想法,直接放也没事。”
雾韵心念一动,她试探性地建议,“那不如就把这幅画贴在你的灯上?这本来也是冕下作的画。我倒是心有所思,想在自己灯上写些东西。”
比比东从善如流。
雾韵拿过笔,写下脑海中的那首英文诗。
Hergesture,motion,andhersmiles,
Herwit,hervoicemyheartbeguiles,
Behuilesmyheart,
Iknownotwhy,
Andyet,I'lllovehertillIdie。
就让她以一种只有自己明白的方式,把今夜的心动和对那人的喜爱诉诸于此,随这盏灯一起飞向天空吧。
“这是什么文字?”
“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一个国家的语言。”
比比东点了点头,没有问写的什么内容,这是雾韵的隐私,她并不好奇。
将宣纸贴在孔明灯上后,雾韵央着她去桥上放灯,比比东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一下,而后应允。
“冕下,今天开心吗?”
捧着灯的雾韵看起来分外乖巧。
比比东微微吐息,“很开心。”
雾韵眨眼对她笑,“那真是太好了,不枉此行。”
烟火绚烂,人来人往。
两人各自捧起手中的孔明灯,轻轻放手,望着它们慢慢飘向夜空。
比比东放灯的兴致没那么高昂,所以她放飞后就没再理会,转而侧目注视着雾韵。
年轻的女人一双眸子眨也不眨地追随着孔明灯而去,漫天的星火装满她的眼眸,绮丽多彩之中,还掺杂着一丝怅然。
此时此刻,比比东的眼中也没有其他人,只有雾韵攀着桥沿默默凝望远处的身影。
一时之间,回忆再次浮上心头。
瞅着那人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苦思冥想好一会儿豁然开朗,舒展眉头,然后又继续专注记录下所思所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不顾及自己存在的可恶模样,比比东鼓起了腮帮,冷哼一声。
转瞬,她心生一计,又眉开眼笑,藏匿身形躲了起来,悄悄观察年轻男子的举动。
好半天,玉小刚才恍然抬头,惊慌不已,四处张望,“圣女,圣女?”
他遍寻不到,逢人就问可曾见过一美丽女子,他笨拙地用手比划她的身高,描述她的面容,又在问询无果后垂头丧气地道谢,但没消沉几秒又立刻振作,继续跑起来呼喊,“比比东!”
躲在灯笼后的比比东掩嘴轻笑。
那时,也是璀璨星空,无数灯火,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她怨他呆,连自己的手都不敢牵,让自己只好主动挽上他的手臂。她怨他痴,明明好不容易能够一起出来游玩,却把自己当空气。
可当年,她就是喜欢那种自由、鲜活的感觉,而不在乎其他。
过往的一幅幅画面轰然坍塌,支离破碎。
比比东合上双眸。
脑海中却是,明亮的路灯下,身着华美衣裙,痴痴望着自己的雾韵。她这副身子也已亭亭玉立,似芝兰,若玉树。
她总是露出那般不沾染任何一丝杂念、恶欲的、散发着至纯至善气息的眼神。偶尔,她象牙白的脸庞也会浮现一朵淡淡的红莲,娇羞的神情,让她倍显灵动。
看着她摩拳擦掌还算自信地抬起弓,拉开箭,须臾后又灰头土脸地嘟囔抱怨“这箭准头不太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