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亲呢?”
“爸爸他经常和妈妈待在一块,爷爷说他们是一起工作的。所以悠仁很乖,不会去打扰他们。”
虎杖悠仁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明显很难过。
他是被迫懂事的小孩,需要靠乖字来合理化任何不被爱和不在意。
“悠仁,虎杖夫人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
他支着下巴想了想,说:“特别的味道似乎没有耶。不过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妈妈的身上就一直有那条街的味道,很浓很浓。”
他说到这的时候,整个推演已经在我脑海被补充,完成。
借尸还魂的大脑,需要靠花街掩盖的尸臭,还有面前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小孩。
真相残忍,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他透露。
那个被他无条件爱着的人,也许从他出生开始,就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他的乖,懂事,毫无意义。
就像对牛弹琴,他不管做什么,不管怎么努力,能被看到的只有存在的价值,而不是价值之外,企图连结的情感。
“你很爱你妈妈吗?”
虎杖悠仁笃定的点了点头。
“那如果她不爱你呢?”
小孩一脸愕然的看着我时,我才意识到我在逼问他,而我的问题太突兀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问他时,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呢?是得知虎杖香织早已被替代?还是我看清了他毫无意义的乖?
“抱歉。悠仁你可以回家了。等你回家之后,你爷爷会告诉你虎杖夫人的去向的。”
(十二)
晚上八点,仙台浮于天上的寒气,终于实质性的化作雪花,静静的往下飘。
我和夏油杰阐述了我的观点,以及告诉了他,所谓的那个“人”
,本体可能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脑子,并且已经桃之夭夭后。
我们的寻“人”
启事不得不告一段落。
于他,是失望的一趟旅程。
而与我,居然有点庆幸。因为我已经确定了大魔王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一个脑子的事实。
定了只有后天晚上有票的返程车票,我和夏油杰窝在仙台酒店,最后一间单人间的床上,一边守着年久失修的暖气片,一边打量着那只浑身是眼的臃肿咒灵。
我问夏油杰说,“看出什么了吗?”
他双手环膝,下巴搁在手臂上,摇摇头,“没什么古怪的,就是一只普通的三级咒灵。”
我抱着手思索了一下,说“夏油,咒灵有主观意识吗?”
“目前,只有特级咒灵会拥有。其他一到四级,都是遵从本能。”
听到本能这个词,我愣了一下。
因为本能的前提是,生命体。我不认为咒灵是一种生命体,它们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意识形态。
就像,可视化的情绪。
我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不触犯他人隐私的情况下,我对很多事都抱有蓬勃的求知欲。
也不知道是氛围,还是和夏油杰的相处和舒适的缘故,我破天荒的和他探讨起了关于咒灵的知识。
虽然咒灵的知识我从惠的嘴里,禅院家的书里已经了解了很多。但是夏油杰说的却和以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