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爽朗笑道。
人热情是好事,可热情成他这个样子……郭临想起前几日的悲惨遭遇:他抓了只野鸡,满怀欣喜地烤好了分给众人,结果整个肉里都是苦胆的味道。
那滋味,简直永生难忘。此时此刻,对着这张绝对没好事的笑脸,郭临无情地拒绝:“马成老哥啊,你看我前些日,不是巡逻值夜,就是去陪少师大人下棋。”
她面不改色地推出陈聿修挡枪,“此时周身都疲乏得紧。难得有个空闲,你就让我好生歇一歇,啊?”
郭临语气温和,连骗带哄,说完就拖长了音故意打个大大的哈欠,就势推开马成往房门走去。
马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两眼冒光:“周身疲乏?那不更需要泡汤了!”
他拽着她就朝外走,“好不容易等到易将军去知州府办事了,咱们不就这空闲能乐一乐!”
郭临简直无语凝噎,这分明是要干坏事,别拉上我啊……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好言规劝,眼光一抬,瞧见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
“聿修!”
郭临扬起满脸笑容朝他招手。
马成皱眉望去,千牛卫偷偷去泡汤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能别捅出去最好。可还没等他开口,郭临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抓住陈聿修的手,诚恳道:“聿修,可要一起去泡汤?”
秋阳下的暖风缓缓拂过,庭院里安静的诡异。等到郭临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后,陈聿修已经盈盈而笑:“好啊。”
哒哒的马蹄声,伴着清脆的口哨,飘荡在竹林密集的小道上。郭临望着前方马背上悠然的马成,不住地叹息。陈聿修见状,笑道:“预备怎么做?”
“我水性虽不是很好,但运起龟息功,蛰伏在水底待个一刻还是可以的。”
郭临打了个哈欠,“只要大家玩得兴起,不注意到我,稍稍糊弄便能过去。”
陈聿修静默了半晌,突然出声问道:“以前在琼关,是不是曾如此做过?”
郭临一愣,顿时想起有一次打了胜仗后,占领了魏国的一个小镇,镇旁有一个大湖。连日在沙漠吹得连褶子里都是沙子,将士们心思昭然,世子也不含糊,一挥手,允了他们泡湖中洗澡的请求。郭临是校尉,自然随行。她便捏着鼻子,沉在水里,最后被惊惶的世子给拉了上来。好在那时尚未发育,两人都小,湿漉漉的也看不出什么。
可是现在,郭临下意识地低头瞟了眼胸口。登时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撇开头,也不管是否被身边人看到,故作镇静地干咳几声。
再行了几步,便听到了瀑布的声响和男人们的嬉笑,眼前豁然开朗。郭临小心翼翼地眯了眼看去,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光着膀子的汉子几乎站满了整块浅滩,但好歹下身还有裤子……
眼前忽然一白,却是陈聿修不动声色地驱马走到了前方,白衣飘然,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马背上俊雅无双的面孔偏过来,宛如森冷寒霜:“我竟不知,郭将军好这一口……”
郭临羞得通红,恰好这时马成回过头:“好什么?”
陈聿修张张嘴,那口型,俨然要说出个“裸”
字。郭临连忙一跃而起,扑倒陈聿修的马背上,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对马成干笑道:“无事,哈哈无事。”
马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浅滩嬉戏的千牛卫们发现了他们,大声呼喊。马成高声应了,吐吐舌头小声道:“少师大人既然来了,可得保密啊。”
郭临微微松开手,陈聿修的气息萦绕在手掌间,他轻笑道:“这是自然。”
郭临这才舒了口气,倏忽间有手触在腰间,天旋地转一刻,双脚已然沾地。郭临有些愣怔,好像不敢相信刚才是陈聿修带着她轻盈下马。
这感觉……有点怪啊!怎么像是二人文武属性颠倒了?
“郭将军,你校场上连胜漠北人,一战成名,兄弟等都很佩服啊。”
一个名叫长春的千牛卫走到滩边,郭临打哈应声不敢当,长春又笑道,“咱们马成老哥武艺不算精良,角觝却是一绝,怎么样,郭将军敢不敢比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