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丝,阿洛特的同组同事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还恰好错过了去纽约的火车。”
“我的车票临时找不着了,”
阿洛特开玩笑说,“我还在想下一张车票能不能报销,没想到又多出一个因公出差的好机会。”
“我一直没法理解你满世界飞的行为,”
弗朗索瓦丝被他逗笑了,“但这次我能理解。大都会真是个漂亮的好地方,我听说犯罪率比纽约低很多——不过,这不是重点,”
她忽然抿了抿嘴唇,显得拘谨起来,“这次有另外一名来自芝加哥的同事加入我们。”
阿布斯泰戈为他们指定了这家出差酒店。办理入住后,阿洛特和同事在酒店大堂一边收拾证件,一边闲谈,身后是通往上层的旋转阶梯。弗朗索瓦丝眼睛向上瞧着,而阿洛特已经听见了来人的靴跟轻轻踩在楼梯红毯上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先看见一双不紧不慢的黑皮鞋,随后是整洁柔软的灰色羊毛西装裤,再向上是一件简单挽起袖口的蓝衬衫;黑亮的长发披在肩膀后,来人优雅地偏了偏头,目光恰到好处地落到阿洛特眼中。
“看来我之前的自我介绍做得太早了,”
蓝衬衫说,“你好,我是来自芝加哥分公司的西尔维奥·加拉哈德。久仰大名,特里斯坦先生。”
尽管大堂站着两位同事,但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阿洛特——只凝视着阿洛特,以他颜色和衬衫惊人相似的蓝眼睛。
“…承蒙抬爱,加拉哈德先生。”
阿洛特停顿了两秒。加拉哈德的衬衫没有扣到最顶上,在酒店温暖如春的空调中坦然地露出锁骨,以及它承载着的一件小小的十字吊坠。
阿洛特的目光在那里停留。它的颜色是标志性的暗红。
“我听说加拉哈德喜欢收集古剑,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来参加拍卖会。他们养的专业鉴定师似乎请假了,不然也轮不到我们。对了,你们认识吗?”
“不,”
阿洛特小声回答,“我没见过他。不过他的姓氏很耳熟。”
他们在酒店一楼的自助餐厅装碟,借着挑选食物的机会交流。
“那是肯定的,”
弗朗索瓦丝把白瓷杯搁进咖啡机里,“芝加哥分公司的前总经理姓加拉哈德,在他和加拉哈德夫人被发现死于突发心脏病之前。”
咖啡倒满了。弗朗索瓦丝拧了拧手柄阀门,一边观望着不远处游走在甜品周围的加拉哈德,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忆着,“那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阿洛特同样心不在焉地在为自己倒牛奶。“大概六年前。”
他注视着加拉哈德,“所以那之后他上位了吗?”
“不,怎么可能,”
弗朗索瓦丝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起咖啡杯,“他上面还有个哥哥。阿列克谢,那才是芝加哥现任总经理,我们偶尔管他叫大加拉哈德。庆幸你遇上的是更年轻的那个吧。”
回到座位上之前,她递给阿洛特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