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高傲地拂开热浪中飞舞的金,幽艳的眸子眯起来,浅碧的眼神里熔铸着火焰的金芒,艳烈迫人:
“你们眼里,永远只有你们的大汗。”
“但我们鹰部不一样。”
“我们雄鹰,只为鹰巢而战!”
虎部的勇士们开始了反扑,火焰的墙壁后响起了刀兵交接的声音,有鬼虏的语言,也有冰原的语言,有怒吼、也有惨叫。
杜柏岩朝脸色渐渐沉冷的少年勾起个残忍的笑容:
“你失算了。”
“你觉得虎部遭受了疫病的重创,挑在我们熟睡时动手,就可以取得先机。”
“但你低估了虎部人的勇气。”
“你们跟着虎部大军南征的有多少人?三万?五万?”
“我们人数远在你们之上,实力面前,阴谋诡计不过蚍蜉撼树!”
苏日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
少年慢慢扬起脸,那笑容隔着热焰,嚣张而桀骜:
“阿日斯兰最喜欢变戏法。”
“小的时候,他变戏法给我看,叫我看着左手,但真正的东西,都藏在他右手里。”
“今天,我不过、是那个变戏法的人。”
杜柏岩微微一怔,很快便有人指着西边的隘口大喊:
“那是什么?!”
杜柏岩顺着士兵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刹那间便明白了变戏法的含义。
营中的大火只是在转移他们的视线,此刻,他们设在北龙川的岗哨正燃烧着烽火与硝烟,银光闪闪的浪潮漫过高岗,朝着军营俯冲而来时,宛若一道裹挟着死亡的瀑布!
那是由刀枪剑戟汇成的洪流,骑士们跨着骏马飞驰而来,曳起的烟尘飘摇着窜向天空,汇成一道搅碎穹云的沙暴。
大地的胸膛在马蹄下震颤,那急促得迫人心弦的马蹄声、战鼓般擂动了群山,唤醒对死亡的畏惧,在每个人骨节中战栗。
图钦缓缓放下了举着马刀的手,银甲的武士们飒沓而来,宛若一把利剑、直刺他的眼球。
而为的骑士们举着绣金的烈阳旗帜,旗杆上一支支插满风干的头颅。
当先的骑士高高举起手中的大胤王旗,旗杆上满是不甘和怨恨的脸、映进鬼虏勇士们跳荡着火光的眸子,有人凄厉地大喊:
“是满都拉图大将军!”
仿佛一句咒语击溃了所有人的勇气,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此起彼伏,整个营地瞬间涣散成一盘散沙,每个人都飘蓬滚石般哭喊着奔亡,连最忠心的侍卫们也大喊着、拖着图钦往反方向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