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考虑究竟是谁合适接这一桩差事。
必须是纯臣,且出身世家,最好有所依仗,性情刚直,能让慕容笙收归己用。
至于怎么收,他其实是不会太担心的。
那孩子自有一套自己的法子,他都能让性子尖酸刻薄的温寒另眼相看,更遑论旁人?
他选中的人,自然是这天底下顶顶好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齐诏觉得实在站不住了,祠堂的门才“吱嘎”
一声开了。
清河红着眼睛走出来。
她几乎没有犹豫,上前两步,屈身跪在地上,双手交拢,深深俯拜下去。
“求先生襄助。”
齐诏不动,俯身扶她,“郡主请起,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清河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决绝,“我可以交付我所拥有的一切,但求先生,帮我如愿!”
这其实就是以条件交换了。
齐诏敛眉,看了慕容笙一眼。
慕容笙别过头去,避过他的眼神。
男人没有答话,扶起清河之后,轻轻松手,叹了口气,“郡主且容我再想一想吧!”
第65章嫌隙
从清河那处离开,慕容笙送齐诏回府,一路上连马车都没上,只骑了马跟在一侧。
若是往常,他无论如何都在赖在那人身边,即使相对无言的对坐,也很是满足。
但今天——
齐诏掀了掀车帘,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怪自己的。
他放下帘子,靠回马车里,被晃的想吐。
吹了那么一阵子风,现如今身子就有些受不住的颤,四肢百骸涌上来一股子寒气,激的他浑身软。
难受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浮上来,他胸腔里有些憋闷,喉咙也有些痒,忍不住一声接着一声的咳起来。
慕容笙习武,耳力极好,哪里听不到马车里的低咳声,那人咳的愈急切,几乎喘不上气,慕容笙心头一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直接弃了马,运起轻功,跃上马车。
“先生!”
他掀开车帘冲进去的时候,连声音都是抖的。
只见男人伏在车壁一侧,瘦削的肩头不住的抖着,捂着嘴,压抑的低咳着。
可慕容笙分明看见,那细白的指缝之间,大片大片渗出殷红的血。
他目眦欲裂。
仿佛察觉到他的惶恐,那人虚弱的侧了侧脸,极快的勾了一下唇,“我没……”
一句没事尚且没说完,他就呕出一口血,整个人软了下来。
“先生!”
慕容笙敢誓,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