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鹗暗叫一声糟糕,便用右脚支撑住身体,然后放下吴啸正,道:“兄弟,我的脚崴了,你等我片刻。”
说着心想弯身下去揉脚。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道:“各位官爷别跑别怕。高鹗那厮呢?”
声音极低极细,显然发话之人内功高深莫测。跟着又听那声音道:“酒楼?哪个方向?烦劳官爷快些指引,不然放那厮逃脱了,他又要逍遥法外了。”
高鹗失声惊道:“不好,六大门派中的高手到了!”
说着右臂揽住吴啸正的腰身,运全身功力于右腿,一弹一跳地落荒而逃,其奔姿犹如跳羚起舞。
二人奔逃一阵,吴啸正见高鹗竟能用一只脚奔跑,而且奔势优美,忍不住问道:“喂,姓高的,你这是甚么轻功呀,居然能以一条腿跑,而且耳边生风,令人有腾云驾雾遨游九霄之感?”
高鹗道:“不瞒你说,这是剑神万剑飞创的上乘轻功《踏雪无痕》中的一式,名叫‘商羊舞润’,说的是只有一只脚的商羊鸟在大雨来临前屈足舒翅而动,其势如在起舞。”
吴啸正噢了一声,道:“难怪,难怪。”
随即道:“不过,姓高的,我说你傻不傻,我又不是朝廷要犯,也不曾得罪六大门派,你要逃跑自己一个人跑就是,却又何必带上我呢,真是多此一举!”
高鹗道:“说得也是。不过我告诉你,书呆子兄弟,六大门派是名门正派,你不曾得罪过他
们,又不会武功,他们自然不会难为你。可是蛮驴们向来蛮横不讲理,他们又认定你也是乱民贼子。你若落到他们手里,可就不知道会落得个甚么下场喽。是以,我还是带着你逃跑安全一些。”
吴啸正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想得蛮周全的嘛。”
高鹗道:“当然啦,谁叫你是我兄弟呢。既是我兄弟,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先死的。”
吴啸正道:“够义气!”
跟着叹道:“要不是你是高剑南之后,我今天怎么也认定你这个义兄了!”
高鹗见吴啸正对自己似乎有些惋惜,而对祖父依旧满怀愤恨,便停了下来,将他放落在地上,道:“书呆子,我告诉你,其实呢,有些人和事我们是不能用眼睛去看的,而要用心去看,更不能用耳朵去看。就拿敝祖来说吧,中原人只知道他杀了纳百川,出卖了大宋,投靠金国做了走狗,说他贪生怕死,卖国求荣,骂他是卖国贼,猪狗不如,却对事情的经过和真相毫不知情,说起来真让不得不愤恨!”
吴啸正见他话中有话,忍不住问道:“经过,真相,甚么经过,甚么真相?”
高鹗道:“真相就是敝祖没有杀纳百川,没有真心做卖国贼,也没有做走狗。经过就是纳百川被捆醉仙楼,自知插翅难飞,还得让敝祖和完颜公主陪葬。于是,他把红巾军令牌和青龙雄剑交给敝祖,命敝祖取下他的首级作为
降礼假降金国,先保住性命,等来日寻机逃回红巾军,而后统领义军继续抗金。敝祖不从,纳百川便自刎升了天。纳百川既死,敝祖自知肩负重任,便忍痛割下首领头颅,以此作为降礼假降了金国。金国皇子见大患已除,又知敝祖武艺高强,拼杀勇武,可为其效力,便封他做了大金勇士。敝祖假降受封,却遭到了抗金义军、江湖侠士和文人墨客的痛恨和辱骂,以致于他暗地合葬完首领的尸首刚回到红巾军就遭到了围杀,敝祖力求自保,杀了一些兄弟,伤了一些兄弟,名声也越来越臭了。”
吴啸正半信半疑地道:“你说的可否句句属实?你不会编谎话骗取我的信任吧?”
高鹗发誓赌咒道:“老天爷在上,我高鹗若有意说半句假话,便惨遭五马分尸而死,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阿鼻之苦,永不得超生!”
啸正见他说得严肃,便信了他的话,道:“大哥,如此说来这些年来中原人都误会你高家,冤枉你高家了。”
高鹗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随即问道:“你刚才叫我甚么?”
吴啸正道:“大哥,当然是大哥啦。”
高鹗大喜,道:“这么说你是认我这个大哥啦?”
吴啸正笑道:“把子都拜了,还能不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