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像一只情绪失控的狮子,他反手猛扑上前,睁着猩红的眼睛,拳头悬在陈最的脸上。近在咫尺,又忽然而止,低声骂了声脏话,转头就站在雨里,冲天大吼:
“这个世界好生活到底谁他妈在过!!为什么都上赶着逼我!我做错了什么?!”
吼完,于时捂住脸,跪在了地上,陈最在雨里抱他。
“于时,我在,不要怕,我在。”
“陈最,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我了?”
于时哽咽,
“我好累,我现在都快被逼疯了,我没办法做到像从前了,我现在就是烂透了,就像是冰箱里的过期的苹果,努力想要保鲜,里面早就坏了。”
陈最不说话,雨水糊满脸,顺着温热的液体淌落。
“于时,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知道日子很苦,这些事情让你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于时,你能把我放进你的未来计划里吗?”
陈最抚着他眉间:“如果你看不到未来,可不可以先看见我?把我作为你未来计划的一部分。”
于时赤红着眼,陈最偏头亲了上去,雨水被裹进嘴里。
陈最抵着他额头,摸着后脖:“跟我回家,好不好?”
冲完澡换了身衣裳,陈最脱鞋上床从后环绕抱着他,于时转过身,把自己往怀里钻。
窗外还在下雨,雨丝挂在玻璃上,顺着原有的轨迹。
陈最拍着于时的背,亲吻在额头,像舔舐受伤的小狮子。小狮子很快就随着这温柔舔舐睡过去。
梦境总是会反映出人内心避让的恐惧。
于时请假离校没有回到家,而是打车去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他第一反应上面的人不是自己的妈妈。
她浑身淤青,眼皮肿胀到睁眼都费劲。
她开了口,让于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就是自己几月不见的母亲。
“小时。”
于时走过去,坐在一旁,看着那边跪着不起的于勇,他脸颊红肿,很显然是自己扇过的,没有多看,于时垂下眼睛。
李兰哭着说:“我过不下去了,孩子,你能同意我和他离婚吗?”
为什么要征询自己的意见?
于时下意识自己问着自己。
他们从来都如此,好事不会问及自己愿不愿意想不想,可一旦到了坏事,他们总是争先恐后地询问自己。
这样搞得自己真的很累。
他不想去做别人的选择。
于勇开始变得虔诚,他跪着向前,拉住李兰的手:“李兰,我错了,我们不能离婚,你看小时才多大啊,他还小,你想让他变成单亲家庭吗?”
于时突然有些想吐,但脑子开始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