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裴羁!”
窦晏平重重拍着门,“让我进去!”
没?有人回?应,身后的?侍卫又上前拿人,窦晏平一剑挥退,正要破门而入时,大门无声无息开了?,裴羁站在门内,淡淡看着他?。
窦晏平一个箭步冲进去,堂中空荡荡的?,并不?见苏樱的?身影:“樱娘呢?”
“在里面诊脉。”
裴羁道。
他?慢慢走去榻上,端然跽坐,窦晏平看见他?外袍底下高高鼓起一大块,是后背上包扎的?伤口?,刚上岸时他?看见了?,从肩一直到腰,血肉模糊,没?有一点?儿好肉,可即便如此,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又穿得整整齐齐出现在他?面前,衣袍上连一根带子?都不?曾乱,除了?脸色苍白些,竟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对别人阴狠,对自己,却也不?手软。
眼前蓦地闪过客船巨大的?阴影下他?竭尽全力向他?的?一蹬,窦晏平转过脸:“她怎么样了??”
“还没?醒。”
裴羁紧紧皱着眉。水已经吐出来了?,大夫说脉搏也已经平稳,可苏樱到现在还不?曾醒。也许是肺里还有水?或者乡野中大夫医术并不?高明?,没?能诊出原由??心急如焚,然而这一切,也不?必让窦晏平知道。“你?走吧,休要再来吵扰她。”
“你?是她什么人?她的?事,几时轮到你?管?”
窦晏平冷笑一声,迈步向内室走去,“我去看看她。”
身后传来裴羁淡淡的?语声:“她身子?不?好,呛了?水,还怀着身孕,须得多?休息。”
窦晏平猛地停住步子?,脑中嗡鸣着,如遭雷击一般,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回?头,看见裴羁微微苍白、平静的?脸:“等她养好身体?,我们就成?亲。”
每一个字都听得明?白,串在一起却全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窦晏平在怔忪过后,刷一声拔剑:“裴羁,你?竟敢!”
她不?是情愿的?,她一再逃跑,甚至不?惜拼死跳进河里,都是为了?摆脱裴羁。竟如此无耻,如此卑劣,竟敢如此欺辱她!
手发着抖,在恨怒中长啸一声:“我杀了?你?!”
合身而上,一剑刺向裴羁心口?。他?那样珍视的?人,那样捧在手心,放在心里爱着的?人,竟被他?如此欺辱!
门外的?侍卫听见动静一涌而上,七手八脚挡住,窦晏平咬着牙,出招又快又狠,丝毫不?曾留情,裴羁冰冷眸光望着他?因?为愤怒变成?青白的?脸上,淡淡道:“你?母亲认得崔瑾,崔瑾自尽前一天,她二人曾在灞桥的?无相茶楼密谈。”
窦晏平听不?见,也不?在乎他?说什么,咬着牙只是狠命厮杀,冰冷的?金属碰撞声中,听见裴羁慢慢又道:“念念如今,还不?知道这件事。”
念念,他?竟敢这么唤她!窦晏平在激怒中爆喝一声:“闭嘴!她的?名字你?也配叫?!”
“崔瑾之死,与你?母亲脱不?开关系,若想知道实情,回?去问?你?母亲。”
裴羁看他?一眼,转身向内室走去,“送窦郎君出去。”
侍从一涌而上,窦晏平左冲右突,怎么也无法突破,头疼欲裂。她有了?身孕。母亲认得崔瑾。母亲与崔瑾的?死脱不?开关系。耳边嗡嗡响着,透不?过气,胸口?一阵阵尖锐的?疼,当一声,长剑被击落,几个侍从架起他?拖到门外,身后简陋的?木门无声无息关住,又下了?门闩。
耳边还在嗡鸣,窦晏平紧紧捂着心口?,怔怔回?望。
内室。
五六个大夫守在帘幕外,已经请完了?不?知第几轮脉,正在商议着开方,裴羁走进来:“怎么样?”
“郎君处理得及时,水都已经吐出来了?,没?有外伤,脉搏也算是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