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桓跟她套近乎道:“没事,我以前常帮春溪摘,知道摘什么样的,郑娘子是想摘来做香包吗?”
钟桓说:“杏花香包宁神安息,春溪以前为我做过,我一直带在身上。”
她一愣:“不,不做香包,做糕点。”
“啊?做糕点?我,我也会我也会我也会,我也会摘。”
钟桓并不给她竹篓,伸手去了头顶乱揪了几把扔进去。。。。。。
竹篓很快被塞满,钟桓提着满满的竹篓冲郑媱摇晃,摇得花瓣簌簌撒了出来:“郑娘子,摘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春溪让你来的?”
“啊?”
钟桓即刻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春溪被卫夫人叫去了,她让我来帮郑娘子摘杏花。”
郑媱狐疑地抿了抿唇,转身跟他一起往回走。
不料,刚绕过池子,竟迎面撞上了那一男一女。
郑媱匆忙转身。钟桓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曲伯尧,被曲伯尧狠狠一瞪,才赶紧转身对郑媱压低了声音道:“郑娘子,好像走错了,是——那条路!我们快过去吧。”
说完,拽着郑媱的袖子走了。
阮绣芸亦是怔愣无比,她从前与郑姝交好,经常出入相国府,自然认得郑媱,她惊讶地回头看向曲伯尧:“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生得像郑媱?”
“她是春溪,”
他笑说,“钟桓心仪的丫头。”
还未走远,她听得清晰。
阮绣芸怔怔地盯着郑媱的背影,敛回目光,若有所思:“也对,郑媱就是还活着,也不会瘦成那个样子。”
继而忿忿不平地对他道:“也不过来行个礼,你就是这样纵容下人的吗?”
黄昏,天边暗压压的乌云抖落下一场暮雨,潇潇冷雨夹着被打掉的梨花扑进门,春溪俯趴在案上呼呼大睡,郑媱慢慢铺开一方绣帕,拿出石黛在上边开始描绘,绘着绘着忽然出神。她想起郑府被抄那日,母亲质问她是不是苟活时那失望的脸色,心中不由生出撕裂般的痛苦和愧疚。
她并不是想苟活,只是想着媛媛还太小,什么都不知道,情急时说出好死不如活着、忍辱才能负重的话是想先救了媛媛。事实上,她当时哪里有勇气忍辱负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