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郎。肉包生病的这几天我没睡好,今天我想早点睡,我们以后再出去散步好吗?”
沈心莲对木回风的穷追不舍感到心累,心里很是不安,连带着脸上的血色都白了几分。
“娘子,你快去休息吧。等猪蹄炖好了我来喊你吃饭。”
王大勇看着沈心莲的虚弱的样子,赶忙接过她手里的锅铲,把她推出厨房。他走回厨房后,又把木回风也推了出去,说:“快去和你娘道歉,你生病的这几天,你阿娘可为你操心坏了。”
“好。”
木回风应了声,往沈心莲的方向跑去,跟着进了房间。
沈心莲看着跟进来的木回风,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地关上了门。她对木回风两次试图打破她梦境的行为感到心烦,因此哪怕她顶着宝贝儿子的脸,也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看着木回风不同于肉包的清冷目光,她意识到木回风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非要打碎她的梦境不可。
这让沈心莲加强了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真是一只蝼蚁!大人物们不舒坦地翻了个身,落在她的身上就是家破人亡的灭顶之灾。好不容易得好心人指点,入了这能满足她平平凡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梦境,竟有人连梦都不让她做得舒坦!
“我真是一只蝼蚁!连做梦免不了被人打扰!”
她心想,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梦境瞬间失了色彩,只余黑白灰三色。
沈心莲的眼睛失去幸福的光芒,笑意也迅从脸上褪去,仿佛从来不存在似的。她有气无力地抽出凳子坐下,冲着目光始终未从她脸上挪开过的木回风崩溃地问:“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就那么爱管闲事?非要打破我的梦!我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即使它在吞噬你的生命,吞噬了你生命中未来的可能性,你也不愿从梦中醒来吗?”
木回风看着沈心莲的眼睛问,生怕错过她不愿的神情。
而然并没有,沈心莲没有思考很久,因为她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她没有再躲避木回风探究的目光,坚定地回望,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在这梦中幸福地死去。”
“那王肉包呢?他才八岁,你不管他了吗?”
木回风咄咄逼人地问。
若说沈心莲先前的坚决是一把利索的剪刀,一刀一刀干脆地剪去她与现实的关联,让她在这迷幻似的梦境中越陷越深。现在,沈心莲眼中出现的迟疑就像是一根针,快准狠地扎中了神经中最敏感的末端。
在木回风提到肉包后,沈心莲身上那种有什么东西要膨胀出来的感觉就减轻了许多,不安地神情爬上她的眉眼,手不自觉地抓起桌上的杯子摩挲着,说:“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肉包也在这里。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再回到原来的世界。肉包,肉包他还好吗?”
不等木回风回答,沈心莲脸颊上的肌肉就颤抖着牵起嘴的两端,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自问自答起来:“应该过得不错吧。我们家平时都是挣得多花得少,存了好些钱,肉包也知道这些钱放在哪里,他有钱花。”
“他把钱都花在了给你请大夫上,但还是不够花,现在为了筹钱,他开始偷窃和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