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说是泌尿外科的高岭之花呢,她爸是军医院的副院长,听说……”
护士B突然压低了声音,附在护士a耳边言语了几句,护士a出惊讶的“啧啧”
声。
随即,护士B找到了病人丢失的手环,两人嬉笑着出去了。
门被轻声关上,姜隐才从阳台折回来,她波澜不惊地把手里喝剩一半的咖啡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用肥皂仔仔细细地涂了一遍手。
科室里的八卦每天都有,新鲜的不带重样的,应有尽有。
姜隐听过很多人被传言的私事,唯独没有听到过高怡晨的。
高怡晨作为她的师妹,业务能力和级别都不如她,却能成为科室的高岭之花,没人敢造她的次。
究其原因,不过是她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父亲。
姜隐洗了手,关上水龙头,抬起脸来看着小方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昨天熬夜班而脸色略有苍白,眼圈下乌黑,一股显而易见的疲倦感。
明明才不到三十岁,却没有了一点年轻人的活力和朝气。
似乎一辈子都困死在了这座医院里,上不完的夜班,看不完的病人,做不完的手术,还要面对病人家属的无理指责。
她越来越厌烦这样的工作和生活。
姜隐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耐烦,随即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份签了字的申请书,去了科室主任胥易阳的办公室。
从胥易阳的办公室出来后,姜隐迎面碰到了高怡晨。
高怡晨手里提着两杯咖啡,见到姜隐从主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感到很意外,“师姐?”
姜隐朝她点点头,并无多言,走开了。
高怡晨感到狐疑,随即敲门走进了胥易阳的办公室。
*
深夜,窗外起风了,风吹树枝,出“哗啦啦”
的摇曳声。
玻璃窗没关合,被强劲的风吹开半扇,早春微凉的寒气一下子灌进了房间内。
书桌上的一沓纸质资料被掀翻在地。
姜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门而入。
夜风扑面而来,寒冽,强劲,兜头冲了她满头满身,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堪堪将背抵住门框才稳住了身形。
电话里的女声依旧不依不饶:“现在医疗体系日渐完善,能区别到哪里去?不管是哪个省份,县城里的总比不上省城好,想要看病,大家都可以去省城,如果小县镇的医疗达到比大城市好,那也就没有那么多外出务工者了!总之,你不准去申请对口协作,什么苍松县,听都没听过,你好好待在泽州,等我结束下个月的演出,带你见见杭城的肖教授……”
“妈,我的工作我自有分寸。”
姜隐忍不住打断母亲顾云婕的话。
“你有分寸就不会想参加东西部医疗协作了!”
顾云婕一贯的强势,容不得姜隐半点驳论,“这两个月,你就在泽州待着,好好在医院里上班,哪儿也别去,我会给姜城打电话的,让他监督你。”
“妈!”
姜隐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她开始感到不耐烦,“我快三十岁了,你不用再把我当小孩子,我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会自己承担后果的,你也别去麻烦我爸,我爸也很忙。”
“你爸忙什么?你爸没法照顾我,难道还不能照顾你?他学校里能有多忙?他一个音乐老师,既不是主课,也不需要给学生补课,又不开培训班,他成天忙什么?”
“他有自己的生活。”
“你作为他的女儿,难道你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我已经长大了,我独立了,我一个人住在外面,我很好,我不想打扰他。”
“打扰什么?你是怕打扰姜悦吧?”
风刮得越来越大,屋内一片寒凉,穿着单薄衬衣的姜隐瑟缩了一下脖子,深吸一口气收住了即将炸裂的情绪,无力道:“妈,我这里起风了,冷,我去关窗,先挂了。”
不等电话那头的顾云婕回应,她挂断了电话。
整个屋子顿时冷清下来,只有窗户被风吹得“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