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云淡风轻:“三十板,倒还撑得住。”
“其实打在谁身上都一样,只是没想到燕将军主动领了这顿罚,计官大人就没拦着点吗。”
东野陵微笑道,“烹饪这道蹄花的厨子,是我从府里专程带来的,从前燕兄最喜欢它,次次都要将厨子讨回将军府。”
“看看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东野侯府的大公子主动为燕羽衣夹起沾满酱料的肉块,左手勾着右边宽大的袖口,倾身的同时,莞尔道:“尝尝。”
燕羽衣看着碗中肥瘦相间的肉,转而端起盛满酸梅汤的瓷碗,婉拒道:“我不喜欢吃肉。”
“燕兄在外一趟,口味有变也正常。”
东野陵从善如流,并未因燕羽衣直接的拒绝而感到尴尬,反而像是在为此解释什么。
细看东野陵,弯眸浅笑的和善表情下,深眸邃目,是极其冷峻的轮廓。
但他的气质实在是太温柔了,很轻易地令所有人倍感恍惚,以为这就是东野陵的性格。
燕羽衣知道自己只要与朝臣相处,便会被看出与过往极其割裂的举止,只是竟然第一个企图戳穿的,竟是侯府公子。
燕氏的死对头。
兄长甚爱食用豆豉蹄花,独爱其中豆豉的风味,但燕羽衣却只是闻一闻便想吐。
他和兄长从来都吃不到同张饭桌上去。
而为避免被人针对,他们的衣食住行皆谨慎非常,更别提喜欢什么。
燕羽衣以为兄长热衷食用的菜品,是自己与他之间的秘密,但现在横空出现第三人。
明显,东野陵这已经过试探的范畴,他在特别提醒他和兄长的关系。
“既然大人称在下燕兄,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东野陵笑眯眯道:“随燕兄心意即可。”
“大人比我年长,本该当大人为兄,但可惜我与东野丘有仇,也从不在外认谁做哥哥。”
燕羽衣将自己这碗饭与东野陵的调换,沉声:“私底下你叫我燕羽衣,我也用东野陵这个名字同等对待。”
“在外,仍旧互相以官职相称如何。”
面对于燕羽衣的坦诚,东野陵喜出望外,登时起身走营帐,再回来,他提着满满一壶酸梅汤落座,笑道:“那便依你所言。”
“还有。”
他又道:“侯爵之位什么时候给我。”
老实说,以东野陵在侯府的地位,其实只要确保东野丘活着,便没谁愿意冒风险撼动他的地位。